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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温听到他提起?平江王世子,抿了抿唇,除夕夜时,她死?活不愿承认自?己与平江王世子有关系,虽然知?道顾慕根本不信她的说辞,这会儿提起?来?,心中?也难免心虚。
顾慕往她面前的杯盏里添了热茶,眉目温和的问她:“这会可愿说了?”
容温:……唉。
她从扬州一路来?上京城,走水路下了船后,整个人已是病恹恹的,她不止晕船,也怕深水,整日里闷在船舱中?,人都要长毛了,下了船后,叶一怕她撑不住,就寻了附近的一个镇子去歇上两日。
偏生她们下船那日,宣州城外落了雪,道路湿滑,她从扬州带来?的小厮在船上感染了风寒,一直强撑着没说,赶路时又发?了高烧,走岔了路,意外行进了别的车队里,那时她昏睡在马车里,醒来?后就已经在一间屋子里了。
叶一花一和车夫都不见了,她踉踉跄跄的下了床,走进来?的男子生的彪悍,高她一头多,上下打量着她,哈哈大笑:“真是奇了,都说天降奇事,本世子的车队里竟是意外落了个美人。”
他说着就要上前来?摸容温的脸,被容温给躲开了。
平江王世子趣味更浓:“别怕,小美人,我又不会吃了你,正好这趟出来?我那老子没让我带女人,等你病好了好好侍奉我,少不了你的福气。”
在镇子上待了两日,宣州城的雪越下越大,平江王世子似是很着急,让人收拾行囊继续赶路去上京,他路赶得急,那日夜里就遇到了拦截之人,容温那时尚在病中?,只知?道拦截之人说他的车队里藏了火药和兵器,说他意图将这些东西带进上京城,好为日后的谋反做准备。
之后,容温只听到了马车外的打斗声?,夜色深重,漫天飞雪,她蜷缩在马车里,心中?畏惧,直到许久后,有人将她带出来?,去了一处林子中?,侍卫的手重,直接按住她的肩让她跪倒在了高大的男子身前。
她的身上有伤,是适才在马车里有人想要杀她,她挣扎时被划伤的,随后她拖着沉重的身子想要逃跑,却又被人带来?了这里,她的病尚未好,头沉沉的跪在那里。
也记不太清立在身前的男子与跪在一侧的平江王世子都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她不想死?,她想去上京,内心的求生欲望让她睁开疲惫的眼皮抬眸去看眼前高高在上的男子。
他一袭墨衣,身披鹤氅,雍容矜贵,让冻得瑟瑟发?抖的她瞧着就很暖和,男子面容冷峻,一如那双陷入黑夜中?的眼眸,矜贵独绝似是与世独立,可又有着上位者权势上的高傲。
容温同样也怕他。
可她还?是鼓起?勇气去扯了他的衣角,求他救她。
可神情淡漠的男子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恍若她只是漫天飞雪中?的一片雪粒,不值一提,她说她是被人强行带到这里的,与身旁的男子没有关系,话落,平江王世子就甩给了她一个耳光,骂道:“贱人,本世子还?没死?呢,就想勾引别的男人。”
平江王世子此?话一出,那抹高大的身影转过身去,离开了。
容温垂着眼眸,只简短的与顾慕说道:“二表哥放了他,之后他要带着我回蜀地,我自?是不愿,若跟着他走了——”
容温顿了顿:“他自?坐上马车离开,整个人情绪就很暴躁,我在他醉酒后用发?间的银簪刺了他的喉咙,又寻了一平整的地方?,跳了马车。”
简短几句,容温已不想再去回忆当时的恐惧与身体上的痛楚,天寒地冻的时候,她身上有伤,又生着病,跳下马车后虽是身上穿的厚,也照样疼的她许多没能动?弹。
好在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晕倒之前叶一和花一找到了她。
容温在心中?暗叹,带着情绪的低声?呢喃了句:“若非我命大,如今已是一方?坟冢。”
顾慕听到了,也听出了她嗓音里的情绪,他目光深邃的看着她:“还?在怨我?”
容温摇头:“没有。”
‘没有’二字里尽是有。
事情既已过去,顾慕也并未再提那夜的事,只温和道:“除夕夜时,我便说过,欠了你的,会还?。
既你一直未有所求,我便允诺你——”
他顿了顿,低声?道:“护你一世。”
“嗯?”
容温与他眼眸相视,眸光中?透出疑虑。
顾慕清了清嗓子:“你日后会嫁在上京城,你的夫君自?也应是朝堂中?人,有我在,他定是会真心待你。”
容温轻轻‘哦’了声?,不置可否。
顾慕宽慰她:“不必忧心,平江王世子之死?是必然的,平江王也只敢背地里搞些手段。”
顾慕的话语平和,神色从容,对于他的这些话,容温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