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1页）

&ldo;养什么养，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难道还要忍气吞声不成？&rdo;

&ldo;绮罗，你先出去！

&rdo;刘增帛不知何时步入屋内，面上带着无尽倦色。

苏诲一见他，立时便有些火大，&ldo;你是傻的么？这也不是什么只有他林郎中一人能治的疑难杂症，他摆明了是嫉恨你才学过人，有意为难你、折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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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晓得，&rdo;刘增帛在他身侧坐下，伸手去探他额头，&ldo;可事出紧急，你烧的厉害，去其他坊寻医，我怕来不及，也只有顺了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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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诲扫他一眼，低声道，&ldo;这些年，我常常在想，这世上到底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

若是好人多，我家倾覆之时，故旧门客多见落井下石，不曾有仗义相助；而若是坏人多，我最山穷水尽之时，若是没有你与你母亲，没有余容，恐怕早已是街头饿殍，乱坟岗的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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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增帛亦是低语，&ldo;恶人愈恶，好人愈好，最终恶人才愈得意，好人则愈凄惨，有时世道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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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们该认命么？&rdo;苏诲转头看他，眼中满是复杂。

刘增帛起身，负手而立，面容冷峻，&ldo;当然不！

你我自幼苦读圣人教诲，所学所思均是忠义之道。

且不论如今朝局还算清明，就算是暗无天日，难道我辈就该缄口不言，独善其身了么？&rdo;

&ldo;刘兄高义！

&rdo;苏诲不耐这些大道理，很是敷衍。

刘增帛长舒一口气，&ldo;书中自有黄金屋，但凡是读书人，入仕哪里能没有逐利之心？我想入仕途，自然也是为了养活寡母幼弟，可更是为了天下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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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诲默然片刻，淡淡开口道，&ldo;可你要知道，宦途中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有了什么差池，那可就是身首异处，乃至于株连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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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增帛目光森然，&ldo;激浊扬清，嫉恶好善，虽百死又有何悔？&rdo;

见苏诲微微瑟缩了一下，刘增帛放柔语气，&ldo;若当真有那日，还望你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对阿娘绮罗照拂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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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诲忍不住掐他一把，轻叱道，&ldo;连进士都未当上呢，还在这里吹嘘什么舍生取义？想要被杀头连坐却也不是件容易事，若是个八品刀笔吏，恐怕连这个资格都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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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举止略显亲昵，可他二人平日里惯了打闹，倒也无妨。

只是今日刘增帛竟堪堪避开，神色间还颇有几分不自在。

&ldo;怎么了？&rdo;苏诲茫然。

刘增帛移开视线，&ldo;晏如兄说的极是，是我狂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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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诲笑笑，伸手抚上他小臂，&ldo;但你却是对的……&rdo;

院外菜畦齐整，刘绮罗正端着粟米上蹿下跳地喂鸡，被一只芦花大公鸡啄得直叫，倒比一旁母鸡都要聒噪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