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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重璟一手托着他的后颈,看清了宋观玄几近苍白的面容。
他嘴角眉宇间似有不舍,唯有胸口细微起伏。
高重璟揽过宋观玄靠着自己肩头抱去内室,冷静地吩咐元福去叫卫南过来。
他将宋观玄放在榻上,轻轻扶正歪向一边的脑袋,擦去嘴角的殷红。
方才宋观玄一番安排,搅得他心中不能安宁。
高重璟怔怔低头看见前襟上的刺目血迹,试图将这一切视作平常。
他在床边坐到深夜,卫南来过几次,说过什么话他全然没听进去。
卫南垂手站在床边,十分为难道:“昨夜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微臣曾经说过,小宋大人这病要是伤到心脉,便是药王也难救回。”
高重璟怔怔,忽然开口道:“不可能,宋观玄要是真的熬不过去,今时今日不可能不和我告别。”
卫南:“……?”
转头朝着元福眉头紧锁:“什么时候疯的?”
元福看着神情恍然的高重璟,微微摇头。
高重璟莫名心悸,他从未在宋观玄脸上看见这样神色,安然似从生机中超脱。
他几度伸手又缩了回去:“他什么情况?”
卫南思索片刻,说了两个一样玄妙的字:“渺茫。”
来来往往的信鸽,宋观玄埋在心中盘算的样子如在眼前。
高重璟细细回想着宋观玄这几月,他觉得自己该后悔,却又始终后悔不起来。
他心中唯有不甘,宋观玄走到新生就要死了吗。
半晌,高重璟问道:“有药可以吃吗?”
卫南道:“我可以给他药吃。”
窗外忽然惊雷闪过,暴雨如柱顷刻而至。
卫南倏地望向窗外的方向,横卢听来的那些轶闻现在好像应验一般。
天时有异,或许真的命在旦夕。
高重璟突然道:“我不信。
你接着医,严回春的方子你也试着。”
卫南认真想了片刻:“我尽力。”
他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忽然疑惑道:“有没有可能并不是我的药起了作用,而是……气运?”
高重璟一言不发,摆手让卫南出去。
苦雨下了三日又三日,朝中却渐渐兴起一股皇权鼎盛,削弱玉虚观的风头。
高重璟面色阴沉地退朝,点了解天机去书房商议。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他们倒是不先担心自己。”
解天机和高重璟站在檐下,试探道:“小宋大人……到底如何?”
“在吃药。”
解天机眉目间有些担忧:“才几个月怎么突然就,可能只是病累拖着吧,我看上次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