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1页)
最近的一发子弹就打在他身前的石头上,但那家伙恍若未觉地在那个弹痕上叩下一个长头。
他嘴唇在动,喃喃地在念叨什么,我们呆呆地看着他。
他跪了很久,奇迹般的没被打中,也许是久到让日军也想了起来,他们似乎也是尊重死者的,久到让我们也呆呆仰望着南天门。
一天一夜,一个团就扔在那了。
&ldo;康丫还在上边。
&rdo;不辣说。
&ldo;幸亏埋了。
&rdo;郝兽医说。
我沉默着,而那个跪伏的人开始竭力把自己挣扎起来,现在我们知道那个似乎永远精力充沛的家伙也会衰竭了,他几乎无法挣起自己的身子,迷龙放下兽医,和丧门星去把他架了起来。
他走两步后便挣脱了,靠自己走过嶙峋的江岸。
&ldo;走。
回家。
&rdo;他说。
我们在树林里走着,我们的脚步像在七歪八斜地量着路,我们没有人能走直道,我们每个人的腿都像是面条,我们经常会无缘无故地摔倒。
我拉起又一次摔倒的郝兽医,发现老头子无缘无故地在哭泣。
&ldo;二十二个。
&rdo;他痛哭,似乎这是世界上最让人伤心的几个字。
我说:&ldo;走吧,走吧。
&rdo;
老头儿还在念叨:&ldo;就回来二十二个。
一千多人。
&rdo;
&ldo;走吧。
&rdo;
我们继续量路,摔倒和爬起。
山林已到了尽头,现在的路宽得可以行车了,而阿译又一次瘫倒在地上,然后看着眼前的一棵大树发呆。
我从他身边拖过,很尽本份地踢了他一脚,这也算帮忙。
&ldo;烦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