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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吗?他又说。
这个晚上他很挑衅,我这样想。
我不能开口。
对,或不对,于我们眼下的姿势、距离都是极大讽刺。
他说:这样你不冷了吧?
芝加哥的情人可以在抗寒的幌子下进行多少真实节目。
包括背叛。
我想我是不是在走向背叛,对安德烈的背叛。
我回答里昂:是的,好多了,不那么冷了。
我的语言尽量随便、实事求是。
我绝不能看透“御寒”
这个幌子。
他说:今年冬天特别冷。
芝加哥一般不这样冷。
我说:是吧?
他身体那点单薄的温暖,渐渐渗入了我的大衣,我身体含混不清的弧度,也渗到了包裹我的这层粗糙毛料之外。
他什么都知觉到了。
他的知觉触到了我左一层右一层的包裹,触到了我肌肤的质感。
这样,我感到那股深深的暖流在我身体底部波动起来。
我和他都一动也不敢动,成了两只如临大敌的小兽,一动便会引得埋伏在近旁的庞然大物朝我们猛扑而来。
他有股清苦的、类似药草的体嗅。
他说:王阿花要去一趟西部?
我说:嗯。
海青很想念她,又不舍得少挣一大笔钱。
我浸泡在他药草一般苦香的体嗅中。
他说:感觉上你跟她挺和得来。
不是感觉上。
是事实上。
她和你什么都谈?
什么都谈。
里昂略略闭了一会儿眼,像是在脑子里换一幅画面。
我搬到王阿花那里去住,里昂只来过两次。
头一次是帮我搬家。
另一次是送一块地毯,从跳蚤市场买的。
他告诉我们地毯是为保暖的,也为防滑。
一年四季穿木屐的王阿花带了身孕,是不该走在光板子水泥地上的。
王阿花当着我的面吻了里昂一下,表示领他的关爱之情。
她的吻安静极了,多么短暂也让我感到它的深切。
里昂说:她叫我去住。
她说你一个人住那么空荡荡的大房子会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