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页)
&ldo;我父母真够可悲。
&rdo;她说。
&ldo;活在历史里。
但那样根本不算活,不是吗?只算活埋。
母亲的丝绸雪纺,父亲的高尔夫球裤。
他们简直像服装学院的人形模特儿,只是会呼吸。
我寻找尊严,找到的只有…………我要的是什么?壮丽堂皇的气魄吧,我想。
是的。
我想过了。
但活着是否就不可能壮丽堂皇?我们视为壮丽堂皇的东西总是跟挫败和死亡有关。
希腊戏剧。
拿破仑自莫斯科撤退。
林肯。
这些都有超乎凡人的尊严,也可以说是高贵,但总是完足于死亡。
活着的人不管多高贵,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不是吗?但死亡让他们变得完足。
要是约翰&iddot;肯尼迪当年没死呢?从来没人把他的人生写成一部艺术作品,但它确实是,有开头,有中段,有结束。
壮丽堂皇,而这得归功于死亡。
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走吧?&rdo;
&ldo;希望你喜欢法国菜。
&rdo;他嘀咕。
&ldo;我打电话订了位。
&rdo;
&ldo;无所谓。
&rdo;她说。
晚餐时她的独舞继续进行。
她要求靠墙的长条软座,两人并肩而坐,吃喝间甚少交谈。
她一度拈起薄薄一片柔嫩的小牛肉,喂进他嘴里,但她空出来的那只手则忽而在他臂膀上,忽而在他膝上,忽而把自己的长发往后榄,让深绿绸裳紧绷在钮扣似的乳头上,两人喝咖啡和白兰地时,她一度迭膝跷脚,绸裳往上滑起,她的大腿洁白无瑕、平滑光亮,让他联想到上好的干贝鳎鱼。
&ldo;你喜欢歌剧吗?&rdo;她以她那种突兀的方式问。
&ldo;步。
&rdo;他实话实说。
&ldo;不太喜欢。
歌剧太─‐太做作了。
&rdo;
&ldo;对,&rdo;她同意,&ldo;没错。
太人工了,但它只是一种手段:一只摇摇欲坠的铁丝衣架,上面挂满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