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页)
她怎么没想到,暗处窸动的人,可能不是祁浔的人。
今夜看来,更有可能是北奕的皇后三皇子一党按耐不住了,非要取其性命。
今夜防范松散,竟给了他们机会!
“给我查!
今夜之内!
务必把所有来过地牢的人通通查一遍!
当值的!
巡逻的!
一个都不能放过!
就算把这地牢翻过来!
也要揪出细作!”
祁浔是死了,但那细作未尝不是另一个出口!
这司密署真是要清一清了!
秦讯带着一干侍卫忙领命去做。
巡逻的狱卒也退了出去,等待着查验。
人一走刑室倒是有些空荡,怒火后的寂静针落可闻,等在一旁的赵熙咽了口唾沫,脊背生寒。
气氛压抑得他难受,便就找了话头:“大人,这尸体……”
唐窈看向躺在地上的祁浔,无端生出些悲悯。
按照惯例这些尸体都是直接往乱葬岗一扔的。
今日她同祁浔说的许多话都是假的,可唯有一句,她一个旁观者都忍不住为他愤恨唏嘘,这句却是真的。
诚然,祁浔作为一个不肯吐露分毫的犯人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因此她才拿话刺他,诛他的心,希望他有所动摇,这是她的职责所在。
可剥离了这些,私心里她是为他不忿的。
祁浔为他母后和弟弟经营了那么多年,如今他们却这般急不可耐地来杀死他。
而即使这般,他也不愿吐露名单,铮铮铁骨,赤忱热血,让人敬佩。
“用席子裹了,找个山头葬了吧。”
唐窈伤神地按了按额角,躁郁难耐,更觉这地牢憋闷湿热,索性出了刑室,准备到地牢外透透气。
一个等在刑室外的侍卫走到她面前,捧着衣物。
“大人,秦大人方才吩咐属下给大人拿的干净衣衫。
大人找个值房换下吧。”
唐窈用目光扫了扫,是一身淡蓝色袍衫,上面还有一支式样简单的玉簪。
倒是有心了。
唐窈只拿过玉簪将长发松松绾起,便朝外走去。
“衣物就算了。”
她本就要去外面透透气,何必再湿一套。
出了地牢,唐窈孤身一人走到雨中,仰首闭目任由滑凉的雨水打在脸上,贪婪地吸吮了几口只属于盛夏大雨混着草香和土腥的气息,内心那团躁郁才压下了几分。
耳边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唐窈偏头去看,只见是两个狱卒抬着裹上了草席的祁浔尸体朝外头走去。
窄短的席子不足以蔽体,他带着血污的赤足裸露在外,任由冰凉的雨坠打着。
唐窈觉得有些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