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1页）

喽罗喊话的具体内容并没有进到白玉堂心里，他此时想的是，关东土匪的痞气在关内也有耳闻，这伙人无论是对日本人还是对国军，一向是不买帐的，一路上听喽罗们相互交谈，知道这里是关东有名的大绺子陷空帮，怎么对这个展副官会这样恭敬和看重？莫非他们已经决定接受国军调遣了？

……完全不抵抗的东北军……眼睁睁让出了东三省！

白玉堂心里咬牙切齿。

还没回过神来，耳边就响起了怒斥：&ldo;敢在展副官面前无礼，不想活了你！

&rdo;小腿上挨了重重一脚，白玉堂眼角绷了一下，身体晃了晃，支持着没倒，一团滚热的红色缓缓从小腿处渗了出来，在粗布棉裤上看不分明。

展昭抬手止住喽罗：&ldo;把钥匙给我，你们去吧。

&rdo;

&ldo;可是四爷吩咐……这人危险得很……&rdo;

&ldo;谢谢。

&rdo;展昭温言说道。

喽罗们立刻一声不吭地服从‐‐哪里敢再承展副官一个谢字！

屋里就剩下这两个人。

展昭走过来，弯下身开了脚镣。

白玉堂不看展昭，自顾自地踉跄到桌边坐下，拿起茶壶，倒在杯里一看却是温热的清水。

冻伤的手指在暖润的杯壁上泛起麻木的疼痛，干渴的喉咙在无声地叫嚣着对水的渴求。

&ldo;你流了不少血，不能多喝茶‐‐水也少喝。

一会有人送粥和姜汤来。

&rdo;展昭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纯净。

白玉堂把杯里的水一气喝干，开口说话，嘶哑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ldo;你是什么人？&rdo;

&ldo;东北军第四旅副参谋长展昭。

&rdo;展昭云淡风轻地回答。

白玉堂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旋即眼梢又挑起一丝讥诮。

想揶揄几句堂堂副参谋长呆在土匪绺子里，这座上客当得好威风，无奈嗓子火烧似的痛，只得闭嘴。

一颗浅绿色药丸送到他面前，散发出薄荷的寒香。

他想都不想，扔进嘴里，一股清凉在喉间扩散，肿热的喉咙似乎舒适得多了。

&ldo;白兄为何来到深山？&rdo;

&ldo;白兄？&rdo;白玉堂忍住剧烈的头痛，似笑非笑地睨向展昭，&ldo;叫谁呢？&rdo;

&ldo;我在叫你，白玉堂。

&rdo;

听到自己的名字，白玉堂双眸定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