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1页)
终于,展昭睫毛动了动,挣扎着想要睁开。
白玉堂稍微放了点心,解开展昭上衣检查枪伤,心里吃惊,子弹卡在左肩骨缝里没有穿出去,时间长了不要说这条胳臂,连性命都可能会保不住。
身上有临出发时闵秀秀给的烧刀子酒,本来是用来御寒的,可是在上面时心里惦记着展昭,竟然一口也没喝。
倒出来擦干净匕首,把展昭搬过来放在自己腿上。
伸手去摸展昭口袋,氯仿瓶子还在。
拿出来刚要拧开,展昭的手动了一下,抬起,按住他的手。
&ldo;白兄……我没事。
&rdo;修长手指捏住瓶口,&ldo;用了这个,也许我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rdo;
白玉堂定定望着火光映照下展昭温润坚定的黑色眼睛,点了点头,把展昭的手拉过来,环到自己腰间。
&ldo;猫儿,痛就掐我。
&rdo;
展昭浅色的唇角泛起迁就的笑意,就像不得不体贴一个真心实意的孩子对自己的关切。
剔出子弹,白玉堂满手血渍满头热汗。
展昭的手却一直稳定地贴在他身上,甚至没有一丝颤抖。
与其说是他在帮展昭治伤,倒不如说更像是展昭在宽慰他。
可是跳动的火光映照下,展昭额前的黑发明明已经被冷汗打湿。
看着展昭发白的嘴唇,白玉堂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面前这个青年,硝烟血污都掩不住他的清爽之气,可是明明离他这么近,却仿佛永远无法走到他的世界之中。
他不会痛吗?他不会冷吗?他总能用微笑和安慰来面对别人,而他的寒冷寂寞与惨烈伤痕,却如同天上明月的另一面,永远,永远也不给人看到。
&ldo;白兄可放心了?&rdo;展昭的声音忽然温和地响在耳边。
白玉堂放下子弹,展昭已经坐起身,右手拿过白玉堂的酒瓶,对着血肉绽开的伤口洒上去。
白玉堂心头一紧,连忙用内衣把展昭肩膀裹好,打了个结,挂在展昭颈上。
头上的枪声渐渐远去。
白玉堂接续了火把,看着展昭。
&ldo;猫儿,等日本人走远了,咱们再想办法。
&rdo;
展昭点头,白玉堂指指皮袄,&ldo;那个,白爷不想冻死……也不想让你冻死……&rdo;
&ldo;果然天冷,把白兄的伶牙俐齿都冻得不灵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