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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里不一。
司绒饮茶,这么给太子殿下扣了第二个标签。
抬头时,太子身旁围簇的人也走了,他望着桌上的一盘水晶葡萄蹙眉。
葡萄?司绒看着自个儿桌上的葡萄,起兴剥了一颗,汁水四溢,犹带沁凉,味儿不错。
葡萄?封暄看着这盘从冰库里取出来的葡萄,上边儿凝着细小的水珠,圆溜溜,清凌凌,像谁的眼睛。
余光不由自主瞥向左前方的一道红衣身影,他常挽弓,目力极好,一眼就看到那葱段儿一样的指头沾了浅紫汁水,顺着她的指头往下滑出一道水痕,很快被帕子摁了。
鬼迷心窍一样,他的脑中又回过了一遍葡萄汁滑下她手指的画面,仿佛能感受到那股痒。
再往上就是一张标准的美人脸,美则美矣,狡猾多诈。
视线一扫而过,毫无留恋。
封暄朝身后的内侍抬手,将自己桌上的葡萄撤了下去。
日头西斜,浮躁的恭维和宫宴的热度都降下去,人开始三三两两地离宫。
司绒起身,众人按着品级先后往钟磐楼外走,走出朱门,在外头见着一个脸熟的人。
哟,等着呢。
司绒笑笑:“劳烦姑姑了。”
这人正是昙花台夜宴领她出宫的那位女官,女官恭顺颔首:“公主这边请。”
一刻钟后,果不其然又到了那条“生死路”
。
重新踏上这条宫道,司绒的心情和第一次完全不同,杀机或许仍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但在这宫里能主宰生死的人却就在跟前五步远。
“公主当心脚下。”
女官轻声提醒。
和那夜一模一样的话,不同的是,她跨过门槛后,女官自动自发地折到了墙檐下垂头快步离开,司绒朝身侧一点头,穗儿与稚山也跟在女官身后疾步离去。
天边开始浮动橘金色。
身后的朱色宫门缓缓合上,身后无路,只有跟前长长的宫道,一层套一层仿佛无休无止的朱色宫门,一轮烈烈的红日悬在宫道正上方,平添一股壮丽肃穆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