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页）

不自觉的信任，甚至超越婴儿对母体的依赖。

&ldo;为什么决定不救她？&rdo;低沉而柔和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责备的意味。

她？珵美？他怎么知道自己见过了珵美？

&ldo;她不会伤你，你流淌的血液与她一脉相承，她或许只是本能……想靠近你。

&rdo;

&ldo;那你呢，你也是本能地想要靠近我么？&rdo;莫愁心底浮起这个念头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

&ldo;是，我也是。

&rdo;

&ldo;你是谁？&rdo;莫愁与男人的对话其实都是超越言语的，在这如梦似幻的空间里，她与他的心是相通的。

&ldo;我也不知道我是谁&rdo;，温润柔和的声音竟夹杂着一丝沧桑的苦涩，像几万年风刀霜剑磨砺过的沙砾，与这细雨绵绵的景致格外冲突，&ldo;我好像死了很久，又好像一场大梦一般恍恍然千百年……前尘不可忆，往事不可追，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什么都记不起，我只记得你。

&rdo;

&ldo;信，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rdo;莫愁在心底大声地呼喊，诚惶诚恐的心已经近乎虔诚。

说来可笑，千百年心如止水的莫愁，竟被一个脸都看不清的人牵动着一喜一怒。

甚至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回到珵美的身体里，就以一个更好的姿态，亭亭玉立于这惊鸿照影之前。

&ldo;那……这是梦么？&rdo;

&ldo;不是，这是我的心。

&rdo;

原来，我住在你的心里。

莫愁似有窃喜，却不知这无端的喜悦从何而来。

这是个从未以真面目示她的人，却让莫愁生出一种莫名其妙地依恋。

&ldo;宇宙苍穹，万物洪荒，春秋大梦一般于我心中，我从不生疑。

可偏偏你进入我的心里，我顿觉惶恐。

&rdo;男人的话语很轻，却带着无尽的惆怅，&ldo;我竟然不知道你是我的一个梦，还是我是你心中的一个幻影。

&rdo;

莫愁云里雾里，却觉得心底酸涩，眼眶里竟泛起一丝湿润来。

渐渐地，视线开始模糊，男人面前的白雾像一堵厚重的墙，任莫愁肆意劈砍，依然逡巡不去。

良久，莫愁明白，梦要醒了。

突然想起前一日无法体面告别的遗憾，便突然生出一丝莫名的自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