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页)
我冷眼看着底下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再看一眼台上。
腰身够软,只是这眼眉之间却有些英气,年岁也略有些大了,并不似普通的花旦,便有些奇怪:&ldo;我怎么瞅着你这凝师兄不像普通旦角?&rdo;
我身旁小子嗯了一声,剥了一颗葡桃送进我嘴里:&ldo;凝师兄是武旦,学戏又学得晚,本轮不上捧他。
只是他长得好,才不过唱了两场,达官贵人惦记着他的人不少,班主这才想着捧他做个头牌。
&rdo;
&ldo;武旦?&rdo;我吐出葡桃籽,看台上人横剑抹着脖子,不禁笑了。
底下那群男人今天晚上想要吃这香肉,恐怕还得费些功夫。
一阵你争我夺之后,这武旦的彩头被一个三十来岁挺肥的胖子,花了七千两得了,两个人被闹哄哄送去后院。
我酒喝得差不多,热闹也看了一会儿,便打赏了那陪酒的小子,准备回府。
刚走到楼下,却碰见了荣国公的二公子曹灏。
本王就有些头疼。
以荣国公那么个面瘫,能生出曹灏这一脸风流相的儿子,实属不易。
荣国公曹白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曹贺为人低调,把个礼部郎中做得无功亦无过,从不行差踏错,颇有乃父风范。
小儿子曹灏却自幼提笼架鸟斗鸡走狗,没少让荣国公操心。
四年多前这曹灏听说调戏了国公夫人身边的丫头,那丫头不堪受辱跳井死了。
荣国公为了这小儿子没少费心思,请的先生没一个教得过三个月的,估计那次是被气狠了,提着刀满园子赶人,若不是国公夫人心疼小儿子给死活保了下来,恐怕被荣国公一刀砍了都有可能。
结果这曹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顿家法将其打了个半死不活,差点连命都没了,又丢到老家禁足四年,命其思过。
也就这几个月才听说允他回了京,似是规矩了不少。
只是依本王看来,这四年禁足也并没禁出个浪子回头金不换来。
那天在楚子阁,本王就遇到了这个曹灏。
本王去楚子阁向来都是头牌褚柔伺候,那次却换成了清彦,颇令本王不爽。
倒不是清彦模样不好,而是褚柔很符合本王脾胃。
头牌该有的脾气,褚柔都有。
不谄媚不粘人,架子端得十足。
记得本王当初头个月去了十次,他只让本王摸过三次手搂过两回腰。
即便如今半年有余了,他也仍旧义无反顾的端着。
其实本王第一次遇见褚柔,却是五六年前。
他那时候还只是楚子阁养着的清倌儿,十四五岁的年纪,却已然隽秀异常。
那天是本王去大昭寺替我爹,和顶了卫思雅名字死了的我哥,添长明灯香油。
他们每年的忌日,我都会去大昭寺添香油。
长明灯被供奉在大昭寺西偏殿后的宗汉堂。
玄尘师傅领我过去的时候,在西偏殿回廊里碰到了迎面走来的褚柔。
他微微低着头往前走,似乎没看见我们。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他是谁,只因他好看便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