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页）

&ldo;北临太行道，失路将如何?&rdo;

&ldo;临路望所思，日夕复不来。

人情有感慨，荡漾焉可能……&rdo;

既怀忧生之感慨，逍遥无忧的&ldo;荡漾&rdo;境界是不可能达到的了。

那只是&ldo;飘飘恍惚中&rdo;的一个理想，终究是&ldo;悦怿未交接&rdo;，只好&ldo;感伤&rdo;不已。

在这些诗句中，我们能深切地感觉到一种失去信仰的悲哀。

《晋书》的阮籍传中说他&ldo;时率意命驾，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恸哭而反。

&rdo;正透露出他无路可走、莫知所适的内心悲痛。

一己的生命既不可恃，宇宙的大化又不可及，加之与社会世俗的格格不入，便导致了一种无可排遣的孤独心境：

&ldo;感物怀殷忧，悄悄令心悲。

多言焉所告，繁辞将诉谁……&rdo;

&ldo;羁旅无俦匹，俯仰怀哀伤。

&rdo;

&ldo;焉见孤翔鸟，翩翩无匹群……&rdo;

&ldo;独坐空堂上，谁可与亲者……&rdo;

在嵇康的诗作中，我们同样可以读到类似的忧患（&ldo;何意世多艰，虞人来我维。

云网塞四区，高罗正参差，奋迅势不便，六翮无所施。

&rdo;&ldo;世路多崄峨。

&rdo;&ldo;常恐缨网罗。

&rdo;）、无常（&ldo;人生寿促，天地长久。

&rdo;&ldo;生若浮寄，暂见忽终。

&rdo;）、孤独（&ldo;嗟我征迈，独行踽踽。

&rdo;&ldo;虽有好音，谁与清歌?虽有朱颜，谁与发华?仰诉高云，俯托清波;乘流远遁，抱恨山阿。

&rdo;&ldo;中夜悲兮当谁告，独抆泪兮抱哀戚。

&rdo;）之叹。

不过，与阮籍相比，嵇康的性格似不那么复杂，他还天真地相信神仙和长生，所以没有那么多迷茫之叹。

忧生、迷茫、孤独，构成了阮籍咏怀诗的主旋律。

在尼采的诗文中，我们听得到相近的音调。

让我们来比较一下阮籍咏怀诗第一首和尼采的《最孤独者》一诗。

《咏怀诗》第一首：

夜中不能寐，坐起弹鸣琴。

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衿。

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

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最孤独者》：

此刻，白昼厌倦了白昼，

小溪又开始淙淙吟唱，

把一切渴望抚慰，

天穹悬挂在黄金的蛛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