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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父亲,您先坐。”
岁雪连忙放下手中的笔,去给时见春沏茶。
茶壶里的水已经凉了,她就手忙脚乱的拎起茶壶走到炉子边,弯腰给炉子点火。
衣袖的一角被茶壶压住,弯腰时不小心扯动袖角,就听见重物落地,瓷片碎裂。
岁雪被吓住了,忍着没有叫出声,惶恐抬头看了时见春一眼,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瓷片。
时见春的怒气不知是冲着谁,对跟在身后的侍从大声说:“你要看着大小姐亲自收拾?”
岁雪局促地站起身来,让开几步,垂眸不说话,刚捡起那枚碎片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索性右手握着它一起缩回袖中。
“初儿,你住在这阁楼里太久,不知道松州现在的情况。”
时见春叹了声气,语重心长地看着岁雪,“影族来犯,松州的修行者苦苦坚守拒烽关已有月余,死伤不计,幸有你谢伯伯派人相助,还亲自与我一道加固护州大阵,你我今日才能安然无恙。”
岁雪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和她说这些,她听不懂时局,也不该听,抬头茫然地看着他,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影族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进犯松州?”
“影族是一群贪婪残暴的魔鬼,妄想将整个天垣十五州都收入囊中。”
时见春眉目冷淡,心知就不该同这孩子绕弯子,“初儿,我如今病骨支离,已撑不了几年。
我活着时,谢家还愿意出力替时家守着松州,可若是死了,松州究竟是落在谁的手里还说不准。”
岁雪尚不知时见春的病已经这么严重,心中酸涩,说:“父亲忧思太重,对身子不好。
听说弟弟才能不凡,父亲何不从现在开始试着让弟弟替你分担?”
“你弟弟还太年轻,他还需要时间去成长。”
时见春目光复杂,却没有犹豫,“初儿,你嫁去谢家,就能给你弟弟和松州换来时间。”
在岁雪惊讶的目光之中,时见春继续说:“谢家实力强盛,你去了那边不会受苦,让我不至于死了还有放心不下的事情。”
岁雪从他的语气里听得出没有商量的余地,小声问:“我要嫁给谁?”
时见春答:“你谢伯伯的长子,谢谋。”
“谢谋?”
岁雪想了想,迟疑询问,“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认识他。”
“认不认识都不重要。”
时见春声音冷淡,每次多看她几眼就会想起眉目相似的喻宴。
喻宴与他认识了这么多年,他不也没将她看透,自以为两情相悦,实际上不过是被她当成了另一个人的替身。
而后来真相被揭穿,喻宴选择带着刚出生的时初连夜逃至那人家中。
时见春带人赶来,一把火烧了那座宅院。
最后只剩下婴儿的哭叫声奇迹般的没有消失在灰烬之中。
时见春自知不该迁怒于女儿,自尊却让他不愿多见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