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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进了虞府的后院,密林深幽,月色顺着枝桠,缓缓流淌而下,照亮了彼此。
她微微眨了眨眼,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光晕,邵漠走到一株梧桐树下,换了个位置,让茂盛的叶片遮盖了月色,只有细碎的几缕光,透过枝桠,落在她白瓷般澄净的面颊。
略一扬头,便见那双黑潭般的眸,幽沉,深不见底,正凝注在她凤眸上,一动不动。
虞维音没来由地心慌,此时便想寻回平日的矜持,也不知该如何发作。
她如今,就在他怀内,被他结结实实抱着,能嗅到他身上凛冽的男子气息,以及沾染到的淡淡血腥味道。
先前蒙着眼睛,她还能佯装若无其事,如今就偎在他胸前,能听到他沉着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猛烈地撞击她的心扉。
虞维音的颊,在隐隐发烫。
她垂下浓长的睫翼,似要避开他炙热的目光,邵漠心中仿佛被蜂蛰刺一般,强行移开了双目。
“小姐,从今往后要先保护自己。”
兜头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再不多说,也不等虞维音回答,纵身一跃,带着她直奔栖芳院而去。
心口有一股暖意,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在胸口处不住徜徉。
虞维音知道那是什么,可她只感受了片刻,便倏然打住,闭了双目,她什么也没说,便佯装什么也不知道。
攀枝莳春楼一夜楼空。
陈都尉在府中死得凄惨,此事在桐城引起轩然大波。
衙役日夜考证、寻人,奈何一无所获,渐渐地,热浪一过,人们也就不当回事了。
夏末时节,虞维音的伤休养好些日,才堪堪能下床。
对外,不过是宣称感染风寒,不宜见人。
正巧那段时节,虞颂手头正有商贾之事绊脚,未将重心放在她身上,她佯装风寒一事,倒也没有暴露。
梁氏跟虞楚恬却突然变了性般,待虞维音格外热络,每日要来奉茶问候,如同侍婢般殷勤。
虞维音也不点破,就如一面镜子,完好地映照出来人。
她们虚与委蛇,惺惺作态,她便假模假样,逢场作戏。
只是,在床帷旁设了绣屏,挡住苍白的病容,又让杳香熏了浓烈的月麟香掩住金疮药的气味。
日夜如此,所幸那母女俩也并未生疑。
待梁氏与虞楚恬出了栖芳院,杳香将绣屏移去,无不心疼地盯着自家小姐。
“小姐,您如今受了伤需要静养,作甚劳心分神与这些卑鄙小人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