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页)
德国医生大致猜出来了,告诉他这个几率很小,是上帝赐给他们的礼物。
卢至桦听完后看不出情绪,只是掏出张支票,给医生封住了嘴。
最后他被快燃尽的雪茄灼伤了指头,才猛地将它甩出去,拍拍衣服上的灰烬,又闻了闻袖口上的烟味,确认味道都散得差不多了,才往沈清梧那里去。
彼时已经凌晨,沈清梧安安静静躺着,肤色和枕头被褥颜色一致,唯独氧气罩上随着呼吸浮现的白雾,证明他是活着的。
卢至桦自认为是没什么癖好的,不过就是见不得沈清梧这个样子,让人又怜又疼,恨不得揉进怀里狠狠心疼一番才好。
他把这称之为作为强者的保护欲望,不算什么问题。
轻脚轻手搬个凳子,他在靠近床头的位置坐下来,摸摸那张脸,又摸摸手,最后视线顺着手移到平坦的腹部,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放了上去。
这里可是有一个生命啊!
他这样想着,虽然什么也没有摸到,可他知道,它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
一时间百感交集,初为人父的冲击完全盖过其他情绪,他突然意识到,这可是他的孩子啊。
他孤独地存活了二十几年,即将有一个人,与他血肉相连。
这种冲击实在太大,大到他暂时可以去忽略沈卢两家的恩怨了。
是因果循环吗?沈家让他失去至亲,现在又要还给他了。
卢至桦长久地保持不动,许是因为多思让他的手上加了些力气,沈清梧在此时也悠悠转醒。
他刚发作一场,醒来也是同样呆滞片刻才涌入记忆,瞧见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身边,他抬起手,将氧气罩取了下来。
“至桦,”
想起特别的节日,他莫名地委屈极了,红着一双眼睛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卢至桦的眼睛比他还红的厉害,仿佛得了红眼病,胡茬子也长出了些。
见沈清梧醒来,他便收回手,改为十指相扣的姿势。
他拨了拨沈清梧的头发,回应道,“差不多十一二点吧。”
沈清梧认真地用眼神扫了一圈,最后垂下眼帘,失望道,“看来是来不及吃上月饼了。”
卢至桦是面朝窗户的方向,透过窗望过去,窗外一轮明月,浑圆,他这才想起来是个什么日子。
“大少爷,我对不住你,事情一多,就把这日子忙忘记了。”
他真诚地道歉,同时也清楚地知道沈清梧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气成这样,便问他,“是谁把你气成这样?”
沈清梧听完眼睛更加红了,并不是哭鼻子,而是生理性的反应,因为一想到那二十万会让他盘了店都不够填的,就着急上火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