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1页)
1972年读了某文豪抬李白揍杜甫的文章后,我给何剑熏写了一封信骂这篇文章。
何教授回赠我两首七律。
我抄入日记本,烧掉他的原稿。
日记本上,我还写了三四首诗,其一便是这年9月13日写的《周年祭》,祭惨死在狱中的邱兄的。
十年后这首诗被收入《流沙河诗集》出版,改题为《的周年祭》。
1973年批林批孔运动,上面又来抄我的家。
日记本抄去了。
1979年金堂县公安局发还我日记本若干册,唯独这一册至今不还我,当时上面拿着这一册日记本整我,兼整何教授。
省文史馆那年正想给他摘掉右派帽子,一见这两首七律,便不摘了。
殃及池鱼,对不起何教授。
拿着我那首《周年祭》整我,乃是误会。
上面看见那首诗是1972年9月13日写的,便说这是我在给林彪写祭文。
上面的上面读得仔细些,看见那首诗明明有“画画谋生”
“娇妻改嫁”
之句,就不相信祭林彪的说法。
事情传到省文联去,有人说得活灵活现。
事涉我的清白,不得不辩如上。
24.不能拖死在一路
同张师傅联手两年,又同老陈联手。
老陈年龄也比我大,但有文化,见多识广,为人正直,且对我极好。
他原是城厢中学职员,六十年代初期被人诖误,戴上反革命帽子,弄到木器家具社来解锯木料。
木匠白脸鸡负责监管他,对他很苛刻。
有一次老陈被白脸鸡羞辱打骂,忍无可忍,愤然自卫反击,一拳打白脸鸡一个踉跄。
他是想横了的,存心去坐班房。
殊不知白脸鸡欺软怕硬,反而去派出所报告,说老陈改造得满不错。
不久以后,老陈就摘帽了。
白脸鸡也打过我。
我气力小,体质弱,又乏少林之术,无法搬用老陈的宝贵经验。
老陈同我联手,多所关照。
他又很爱说笑,所以我们十分快活。
可惜好景不长,1973年春,他去圆盘锯上解板子,我去做包装木箱,便分手了。
包装木箱是给本镇的四川钢锉厂做的,用于包装钢锉。
木箱规格多种,有大箱有小箱还有扁箱。
一只木箱,大的要钉一百六十多颗钉子,小的也要钉一百二十多颗。
我钉木箱非常认真,绝不偷工减料,质量比别人的好。
我的木箱送到厂方,一贯免检。
钢锉厂负责收验木箱的人姓张名国靖,原是上海的一个小业主。
我们背后叫他“英国人”
,因为他身躯挺直,鼻尖微钩,办事又很认真。
“英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