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1页）

就在这一年的年底，美以美会的梅牧师，是美国人，很伤心地对我说：&ldo;真是暗无天日的世界。

&rdo;我问：&ldo;有什么事情发生了?&rdo;那位牧师说：&ldo;我们在南山有一处房子，裁得很好的树，长了已有五十多年，这些松柏树长得非常美丽。

蒋介石的军队要砍这些树去盖沟，一上来就在那树上砍了几刀。

我对那官长说：&lso;请你们不要砍这些树，你们若是非用木料不可，用多少钱我们给你们钱，你们可到别处去买。

因为这些树已是长了五十几年，太不容易。

&rso;无论怎样说，那位军官说：&lso;不成，不成，非砍不可。

&rso;我说：&lso;你们不能砍人家的树，你们应当守法律。

&rso;那个军官说：&lso;我们是革命的军队，要守法还革命吗?&rso;弄得没办法，给钱不行，说好话不行，就找了外交部。

过了一个多月才来了公事说：&lso;不准砍那些树。

&rso;实际上树早在一个月前砍下来了，一株没有留。

&ldo;因为我不愿意，蒋介石就追究起来，把团长营长都叫去问：&lso;为什么砍美国人的树?为什么不守法?&rso;团长、营长说：&lso;为了修盖沟，防备日本敌人，要守什么法呢?况且委员长说过，革命的人就不能守法。

&rso;

&ldo;蒋介石没话说了，提起脚来踢了那两个军官几脚，叫他们自己去了结此事。

团营长跑到南山找到美国牧师说了多少好话，那位美国牧师说：&lso;你们要砍树，我们愿意出钱，愿意替你们买木料，都不成，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呢?我劝你们守法律。

你们说你们是革命军人，革命军人应该不守法，你们找我有什么办法。

&rso;军官们说：&lso;革命不守法是蒋介石说的，如今他不管，叫我们来找你，这不是该倒霉了?&rso;&rdo;

那位美国朋友来到我这里问我该怎么办?我对那位美国朋友说：&ldo;蒋说了不算是谁都知道的。

&rdo;听说那位美国朋友后来因生病回了美国，现在已经逝世，这件事他的朋友一定知道。

孙科连着发表五篇文章都是说：&ldo;非民主不可&rdo;;并且把他的五篇演讲都印成小册子，到处送人。

我在自贡市主持献金运动的时候，接到孙科给我寄来的书。

我回到重庆见了孙科，对孙科说：&ldo;你那五篇文章非常好，你有没有对蒋介石谈过呢?&rdo;孙科说：&ldo;没有同蒋介石谈过。

&rdo;我问孙科：&ldo;为什么你不同蒋介石谈呢?&rdo;孙科说：&ldo;你是知道的，蒋要当党里的总裁，你我就推他当总裁。

可是常务会议，他到底不出席。

国防最高会议，他要当主席，我们就推他当主席，他也是不出席。

这样上哪里见他的面呀!纪念周上可以见他的面，但是那么多的人，怎么能说话呢?蒋介石找人谈话，既不找你，也不找我，这样有什么话能对他说呢?&rdo;孙科愈说愈气，他说：&ldo;我父亲活到五十九岁就死了，我现在已经五十多了，我能把话都带到棺材里吗?说出事来，再说吧，我现在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

&rdo;

就在第二天蒋介石找我到南山去谈话，我就把孙科谈的话一件一件地全对蒋介石说了。

我问蒋介石：&ldo;党里的常务会议你不出席;国防最高会议，你不出席。

孙科所说民主的事是非常重要，你为什么不找孙科来谈一谈呢?你害怕孙科造反吗?孙科还不是爱党爱国的人吗?&rdo;总算还好，蒋介石说：&ldo;我打电话找孙科。

&rdo;

蒋介石在南山有一座堂皇的官邸。

在他的官邸下面，有一栋五开间的楼房，名曰桂堂，这是为会客用的。

第二天午前十一点，我在桂堂的客厅里看见孙科。

我说：&ldo;你来了!&rdo;孙说：&ldo;蒋打电话找我来的，不知什么事?&rdo;

我们在楼底下的客厅中坐了有半点钟。

蒋介石、陈果夫、陈立夫、陈布雷、戴传贤、吴铁城等从楼上下来，他们是开秘密会议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