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1页）

&ldo;我想咱们该作个决定了，我昨晚已经和勒迪克谈过，显然，你还是到他家里去休养为好。

&rdo;

她不敢正面瞧她的丈夫，梅格雷一切都明白了，&ldo;连你也这样认为吗?你也相信我不会成功?&rdo;

这句话己足以使他夫人的两鬓和咀唇上部冒出几滴汗珠，&ldo;冷静些!大夫马上要来了……&rdo;

确实该是查房的时间了，往常，里沃博士上楼梯时总是三级一跨的，可今天，他进门时显得格外持重，把医药箱放在床头柜上，一声不吭，就在检查伤口的过程中，他们开始了谈话。

&ldo;自然，&rdo;大夫先开腔，&ldo;我对您这样的伤病员一定会尽到我的责任。

我只想提清您注意，从现在起，我不许您惊忧我的家庭成员。

&rdo;

&ldo;接着说吧……&rdo;

可是里沃再没有别的可说了，他在一片沉寂中结束了检查。

在走出房门时，才从正面看了梅格雷一眼。

这是一道隐藏着忧虑的目光，仿佛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他宁肯不说。

只是上楼梯时，他和梅格雷夫人低声细语地交谈了几句。

梅格雷警长现在把梦中的所有细节全都回忆起来了，他觉得这预示着一种严重的警告，刚才检查伤口时，他虽然什么也没说，然而这次检查比头天的检查要疼得多，发烧也是个不祥的预兆!

他觉着难受，他夫人唉声叹气地走进门来。

&ldo;他和你说了些什么?&rdo;

&ldo;他什么也不肯说，看来他想嘱咐你完全休息。

&rdo;

&ldo;官方的调查进行得怎么样啦?解剖的结果呢?&rdo;

&ldo;那个人是袭击你以后不到几小时就死的，没找到武器，尸体的照片今天上午登在所有的报纸上了，因为没有人认识他，所以连巴黎的各家报纸都

&ldo;拿给我看看……&rdo;夫人顺从地递过报纸。

梅格雷拿起报纸时显得有些激动，他瞅着照片，似乎觉得他是唯一认识这个死者的人。

其实他并没有见过他的面容，可他俩曾在一起过了一宿。

他回想起上铺那个旅伴梦中的折腾，他的长吁短叹，他的突如其来的抽噎。

接着他又想起了悬挂下来的两条腿，漆皮皮鞋和编织的羊毛袜子。

照片挺吓人的，像所有的死人照片一样，一张阴气沉沉的脸，一双毫无神情的眼睛，当梅格雷看到他那满腮灰褐胡子时，一点也不感到谅讶。

因为他想象中的旅伴蓄着一撮灰褐色的山羊胡子!为什么车厢里就作了这样的设想呢?

他下巴上有撮胡子，或者说他满脸都拉拉杂杂地长着三厘米长的胡子。

他突然对夫人说：&ldo;去拿张纸、拿支笔来，好吗?&rdo;

他口授了一份电报，是打给在阿尔及尔保安局工作的一位老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