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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字叫做……”
“——赵予安。”
两个月后。
同样的院子,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楸树。
赵予安晒黑了些,她的袖子高高挽起来,露出漂亮的手臂线条,将水舀入上棒处,打的又高又散,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只有院里日日看着的人,才知道这自然流畅下的勤学苦练、艰辛不易。
黄廷征放下了伞,伸出手,感受落下的濛濛雨雾,其中每颗水粒的细腻程度。
他闭目思索,然后点了点头。
“一周后,准备正式表演吧。”
一旁的沈老和辰山如释重负,相视一笑。
赵予安也笑了,因为小脸晒黑了些,就显得牙齿特别白。
这些日子,她不仅仅是待在小院里练习,还跟着黄廷征去表演现场进行观摩,跟着艺术团在朗陵周边、临县进行小型演出的铁花表演。
黄廷征没有骗她,打铁花是项艰苦的技艺,竞争力小、烛火微弱,但她却在日复一日的充实和疲累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赵予安发了一条朋友圈,感慨了一下值得纪念的今天。
张阮阮迅速评论:真好!
赵予安心头一暖。
张阮阮一开始是不能理解赵予安的,甚至劈头盖脸打了个电话过来。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张阮阮充分表达了自己的疑惑,赵予安作为重点大学的美术生,即使不能继承母亲的技艺,也有大把事情可以做,她为什么要为一项已经衰退的、明显钱途堪忧的技艺费这么大劲儿呢?赵予安哑然,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是自小看着沈老、母亲对传统技艺的执著?还是这些时日以来,身体力行后的有感而发?这个世界上有7000多种语言,却每月平均在消失两种。
东方土地上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也在面临失传,有的,已经彻底消失。
这些古老的、厚重的、凝练了历史沧桑的技艺,他们艰难却风姿卓绝的留存了下来,没有被时光打败,却被层出不穷的新兴事物逐渐取代——铁花撕裂天幕,与黑夜热烈并存的那一刻,是那样美,那样震撼。
赵予安只觉得:——它应亘古长存,不应消逝。
张阮阮沉默了许久,没再反对,只在电话另一头嘟哝:“安安,我倒宁可你真的是为了和陆赢川打赌,让他哭着跪下叫爸爸。”
两人哈哈大笑。
沈老拉着赵予安在一旁坐下,低声道:“陆赢川来看过你几次,你都不在。”
见赵予安低头不语,沈老担心道:“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