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页)
他提着装有显微镜的布袋,拉着我到了外面。
走到没有人的地方,爸爸竟然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说,求你看在你妈妈面上,别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了。
我当时堵着气,居然没有拉爸爸起来。
为着这事儿,我后来非常后悔。
爸爸见我犟着,自己爬起来,什么也没说,独自走了。
那是深夜,早没有车了,我不知爸爸是怎么回家的。
从这里到最近的柳溪镇,也得走三十多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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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娜望着郑秋轮,说不出的害怕。
郑秋轮说的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啊。
尽管天色已经很黑了,维娜却能感觉出郑秋轮脸上的沉重。
&ot;中国早就没有皇帝了,却仍有金口玉牙。
金口玉牙说没有血吸虫了,有也没有了。
这可是拿老百姓的生命开玩笑啊!
&ot;郑秋轮长叹一声,不再言语了。
维娜回到宿舍,感觉有些异样。
几位同伴都低头做自己的事,不太说话。
维娜分明觉得就是在她进门的那一瞬间,她们的说话声嘎然而止。
过后维娜出门进门好几次,只要她一出门就听得叽叽喳喳,她一进门就谁也不说话了。
只有戴倩不停地唱,从李铁梅唱到阿庆嫂,从小常宝唱到柯香。
那天晚上,大家上床后,话都不怎么多,竟然没有人提到郑秋轮。
平时总有人会提到他的。
戴倩正好睡维娜上铺。
那个晚上,维娜没睡好,知道戴倩通宵翻来覆去。
她平时是最会睡的,女伴们都笑她果真是属猪的。
戴倩也不生气,只说自己脸白白嫩嫩,就搭帮会睡。
维娜以为自己快成神仙了。
只要出门,她就忍不住举目四顾,心想郑秋轮该在那里吧?他果然就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似乎他被她灵魂深处的某种声音驱使着,招之即来。
郑秋轮仍不怎么同她说话,总是微微笑一下,露一口白白的牙。
若没看见维娜,他便是低着头,匆匆地走。
似乎他总在赶路,他有走不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