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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用作?势就要抢夺常嬷嬷手中断指。
常嬷嬷大惊失色,再忍不住脱口道:“因为您不是王妃的亲生子,您的母亲另有其?人!”
苏会脸上不耐烦的神色随话音落下顿消,显得更为沉厉,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修罗,负在?身后的左手倏然紧握成拳。
丁若溪在?马车上等了半个时?辰,仍不见苏会回来,心里不免焦灼,刚要吩咐巧儿?去看一看,秦用便一脸急色的过来吩咐说,苏会突遇急事?提前回王府了,让她不要等他。
丁若溪心头忽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还想再问?,秦用压根没留给她问?话的机会也跟着匆匆离去了。
巧儿?见状,只得吩咐马车回了镇南王府。
春日的天气如孩童的脸说变就变,转眼间乌云密布,倾盆大雨而至。
王妃李氏伺候苏慕凉睡下后,一脸疲色的从屋中~出来,没见常嬷嬷便问?身旁下人:“常嬷嬷走时?可说什么时?候回来?”
“未曾。”
下人恭敬答道。
王妃李氏心头不觉烦闷,常嬷嬷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这么多年一直任劳任怨的陪着她,两人虽是主仆,可情谊却不是一般下人可比的,尤其?是常嬷嬷最近每日早出晚归的,好似有什么心事?,不免多问?了一句:“等她回来了,让她来见我。”
“是。”
王妃李氏说完话犹不放心,又交代道:“你?去我库房拿五百两银子给常嬷嬷送去,就说是本宫赏的。”
“是。”
下人得了吩咐转身要去。
就在?这时?,一道阴冷的嗓音从王妃李氏身后突兀的插~进?来:“儿?子出门征战沙场两月有余未归,生死未卜,阿娘一句未问?,转头却对一个卑贱的下人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叫儿?子情何以堪?”
王妃李氏愣住,转头看去。
便见苏会穿着一袭玄黑色长衫站在?她背后不远处的位置,他似是来得匆忙,发梢和肩头被雨水打湿濡~湿一片,就连衣摆也不住往下滴着水,脸色也因受寒而变得苍白。
明明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可眉眼却锐利如鹰,炯炯有神,如同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令人胆颤,像极了几个月前她把丁若溪塞给他那晚,他找她对峙的骇人模样。
王妃李氏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勉强挤出一个笑:“你?这说的什么话,阿娘怎会不记挂你??”
但她眼里的提防和惧怕却做不了假。
她在?怕他。
苏会来找她时?心底翻起?的滔天巨浪和不可置信在?这一刻如同被人按下了开关键,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尽屈辱和不甘。
他自嘲低笑。
也是,若他真?的是她亲生,从小到大,她不会让他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让给苏慕凉。
若他是她亲生,当?年她就不会眼睁睁看他痛苦,也要拆散他和丁若溪去成全苏慕凉。
若他是她亲生,她更不会为了苏慕凉去争袭爵而对他痛下杀手。
这一切,他早该料到的不是吗?可他偏不信,总在?心里安慰自己,阿娘对他这么做不过是想让他和苏慕凉兄友弟恭,是想阖家团圆,他退一步成全就是了。
可到头来,竟忽然有人对他说,他的阿娘不是她,而是别?人,那一刻,他坚信了二?十多年的信仰和精神支柱轰然倒塌,令他无法再保持冷静。
可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翼来了,他想亲耳听她说,常嬷嬷对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可他的眼睛,感觉骗不了人,她的神情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常嬷嬷对他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苏会双眸猩红一片,每说一个字嘴里都?翻涌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却毫无所觉,如同一头困兽找不到出口般朝前走了几步,想要看清她这些年到底是如何欺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