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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荼斯垂眸咬了口馅饼,第一口就尝到了馅,蜂蜜混合碎浆果和果仁,不知道加了什么香料,裹挟着极为甜美的香气。
换作平时,她还会为这类颇有当地风情的美食赞叹一句,今天却一语未发。
对面倒是乍然一声轻呼。
洛荼斯抬眼一看,只见艾琉伊尔苦恼地望着手中的馅饼,显然没掌握好咬下的分寸,黏稠的半透明蜜浆从缺口处满溢而出,正往下流淌,眼看就要沾到手指上。
似乎发觉了神灵的视线,艾琉伊尔朝她笑了笑,将溢出的蜂蜜细致地舔舐干净。
熟透蔷薇色的舌尖轻轻一卷,就缩了回去,又慢条斯理地出来舔了舔唇。
这个动作带着少女特有的率性,还有绮丽容貌与刻意共同赋予的色气。
有点太甜了,不能多吃。
您说呢?
艾琉伊尔嘴角翘起,偏过头问。
洛荼斯顿了顿,才收回目光:是啊。
用过餐后,洛荼斯将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露出浅淡的微笑。
有件事该和你商量商量。
艾琉伊尔知道,对方说正事时就会摆出这个架势,于是认真道:嗯,我在听。
洛荼斯组织了一下语言:今晚,我们分开休息吧。
艾琉伊尔猝不及防,神色都不受控制地变了变,反应过来之后迅速收敛,尽量平稳地问:为什么?您要做什么事情吗?如果是这样,其实不用顾忌我
洛荼斯:艾琉,你先听我说。
王女安静下来,抿紧了唇。
你马上就要成年了,不论是出于外部影响还是为你自己好,继续下去都不合适。
洛荼斯温和地说,我之前就想和你说了,只是没找到时机。
艾琉伊尔不自觉手指捏紧:没有哪里不合适,在神庙的时候,那些女孩子不也经常说要一起睡,书吏小姐们也总是约着卧谈一整夜。
那是不同的,而且她们也没有每晚都一起,不是吗?
洛荼斯知道艾琉伊尔为什么不想分开,她完全消失的那三年,加剧了王女的不安全感,就好像有些人不抱着抱枕或玩偶就睡不着一样。
玩偶可以一直放在床上,可洛荼斯一个活生生的神,陪几年没问题,难道还能一直陪着吗?
艾琉伊尔可能会有喜欢的人,也可能没有。
但不论如何,洛荼斯不应该无止境地纵容这种依赖,就如同她所认为的,这样不合适。
艾琉伊尔低下头,小声说:可是我不想。
洛荼斯叹息:今晚不想的话,过几天也可以,但你知道,我们都得习惯。
王女不甘心,还想搜肠挂肚地找理由,却倏地顿住。
她这是在做什么。
心安理得摆出可信晚辈的姿态,借夜间同住的时机待在一起,无非就是仗着神灵不知情,仗着洛荼斯不知道她那些潜藏在心里的亵渎妄念。
而现在,洛荼斯都提出来了,莫非还想继续放任这种念头吗?
王女垂着头,额发挡住眸中神色,烛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不一的阴影。
良久,她说:没什么,是我太任性了。
就今晚吧。
洛荼斯站起身:好,我先把东西搬出去。
艾琉伊尔制止道:您留在这里,我搬到隔壁就好。
女侍闻讯而来,很快打扫出来了隔壁的空房间,正准备帮忙搬东西,就被艾琉伊尔拦住。
一般来说,收拾床铺这种琐事都是要让女侍来做的,不过艾琉伊尔在神庙长大,习惯了在相对私密的事务上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