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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到自己脑袋发热,呼吸急促,甚至眼前难以视物,额头因为伤口而神经作痛,但这份痛苦让她更为清醒。
&esp;&esp;门外的戒善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入,他与坐在床上的洛罗对视着。
&esp;&esp;看来真的没办法啊
&esp;&esp;洛罗苦笑“至少让我死明白点。”
&esp;&esp;眼前男人并没回应她,他轻轻抚摸着洛罗散落的头发,女孩还正值豆蔻年华,这个角度他能看见透着血管的皮肤与有些干燥的唇纹。
&esp;&esp;他并没有管她说的话,只轻轻抚摸着洛罗的脑袋,表情有些寂寥,但这淡淡的寂寥很快便被冷漠覆盖。
&esp;&esp;他也不打算解释。
对将死之人不必多费口舌。
&esp;&esp;在最后一刻他竟有些留念,这是他生命中第一个带给他情色与波澜的女性,回忆起湖边不守礼节的拥抱,随意进出卧室的宽容,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份生命中的独特经历。
&esp;&esp;或许最后他应该给她一个拥抱?
&esp;&esp;戒善有些笨拙地抱上去,洛罗的手顺势环住,绕在背后的手缓缓召唤出水箭,狠狠刺下。
&esp;&esp;她最后赌一次。
&esp;&esp;胸口的水镜缓缓起伏,这次它显出真身,独属神的造物似乎震慑住戒善,他身后48黑目赤膊僧人闭上双眼。
&esp;&esp;水镜里传来震慑灵魂的撞钟声,随后他身后的48位僧人竟有了实体,向戒善涌去。
&esp;&esp;但后来的事情洛罗便看不见了,她又被水镜拖入了另一个时间点。
&esp;&esp;戒善并不是一个好人,洛罗承认。
但是在与他共处的这几个月,她深深地感受到了关于乱世苦楚。
&esp;&esp;那位水镜的曾经拥有者曾感叹,时代的尘埃落在人肩上就是压死人的大山。
&esp;&esp;无论是戒善的执念,48位僧侣的惨死,还是他父母的献身,这滚滚洪流压过去,纵是戒善这样被上天选择的人,也扛不住巨浪冲击。
&esp;&esp;她的思绪流转,从自己衣不蔽体但接纳她的流浪汉,到折磨她的魔族男人。
&esp;&esp;她有些悲伤。
&esp;&esp;好像痛苦仅仅是痛苦,它从虚无中来,缠绕折磨人后,便悄然离去。
&esp;&esp;是因为季蕴,季温云吗?
&esp;&esp;她想了想,好像不是。
&esp;&esp;不是自己,不是别人,是命运。
&esp;&esp;这个词太宏大了,宏大到让她感觉心脏被揪住了,无法令她呼吸。
&esp;&esp;最后她沉沉浮浮了很久。
怀疑自己,怀疑世界,怀疑众生。
&esp;&esp;她甚至觉得自己不该拥有这份能力。
&esp;&esp;温暖又清澈的湖水将她的脚踝浸湿,水镜又将她送到哪个地方了?
&esp;&esp;洛罗睁开眼,瞳孔被眼前的风景给震撼的微微睁大。
&esp;&esp;她以为自己这辈子或许都流不出眼泪了。
但泪珠还是从她的眼眶里大滴大滴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