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页)
倒床上的时候,她的右手还紧紧攥着碳水笔。
一不留神忘了给她取下来的时候,她的笔便在我的白床单上画水墨画。
可惜她看不到她的杰作,因为我不曾也不敢给她看。
如果给她看了,我也许会忍不住坦白地告诉她:她在床单上留下的墨宝再也洗不去了,就像她在我心底留下的痕迹再也抹不去了一样。
当她假装很有气势地告诉小西,要成为他的阳光,要为他驱除阴影的时候,我只能颤抖着请他们几个离开,包括刚哭得稀里哗啦的茹庭。
因为紧接下去,我也没法确定是不是我也会哭得这么畅快淋漓。
小学的时候,我都没有见着她,我以为我这一生都要见不上她了。
我想她的眉目,开始渐渐模糊。
我不再确定她额上是不是有粒小痣,不确定她是不是喜欢嘟嘴。
只有她搂着我说&ldo;好了啦好了啦&rdo;还让我念念不忘。
几乎我自己都以为我要忘记这段历史,以为这只是人生长河中的一首插曲。
但为什么我听到有人唱&ldo;摇啊摇,摇到外婆桥&rdo;的时候,我还会无由的忧伤和期许呢?
初中的时候,爸妈和好了,我们全家都搬到了新小区。
隔壁家善善虽然比我大好几岁,但还是变成了我的好友之一。
他喜欢收集各种冲锋枪,他说小时候老被人抢冲锋枪,看到冲锋枪的时候,就怪异地想把它抢回来。
他责怪小时候的邻居过于勇猛,害他有了怪癖。
我当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
她那会儿也是对冲锋枪有着独特的情绪。
我脱口问他抢他冲锋枪的人叫什么名字。
我的心莫名地激动起来,彷佛埋藏了很多年很多年,埋藏了很深很深的东西忽然就要破土而出,忽然就要重见光明。
当善善告诉我她的名字时,我心如擂鼓。
我执意地要求他给我看那个人的照片。
善善跟看怪人一样看着我。
我知道自己不太正常,但是没有办法。
她说得对,也许感情是一种执念。
为了这份执念,我陷在这个泥潭中,到现在也没拔出来。
我看着照片里没心没肺笑的还是穿着小学校服的她。
门牙刚掉,新牙还没长,对着满脸是泥巴的善善放肆地笑。
很好很好,我跟得了宝贝似的把照片取走,然后把它放在了钱包的最里层,我最难受的时候我总有把它抽出来看看,就像镇定剂,就像安魂汤,看完了我便心安。
从善善那里,我得知她初中所在的学校。
我压抑不住自己,偷偷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