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页)
虽然此事我们尽力隐瞒着娘子,但后来她还是从宫娥们的低声议论中得知了一星半点,接着便得知了全部。
虽说仍旧维持着面上的平和,但她紧紧攥着茶碗的手,已然透露出她此刻心中的波动之极。
一刻以后,她起身前往了紫宸殿,在路上,遇见了正欲出宫的,如今力推责罚于她的亲父,闵大人。
我压下如今的怒气向他拜下,而娘子望着他,丝毫没有退让一步的意思。
两人僵持不过一会,便听娘子笑哂“闵大人自诩礼仪周全,如今见到官家的娘子,便如此瞋目而视?”
闵大人作揖拜下“微臣请贵妃安。”
娘子的手在我腕上一搭,笑说“听说现在闵大人把全副心思皆用在了立后事宜上,连自己的本职都顾不上了。”
闵大人当真是娘子素来取笑的正气凛然的模样,只是实在看起来不像真,他又沉然说道“后宫不得干政,娘子妄议朝政,不妥。”
娘子和婉的笑容间竟看不出一丝怨怼,面对她的生父无半丝情感的说“闵大人,在您心中,我不配为您的子女,究竟是为何?他们说,您是为着外祖家里衰落,于仕途无助,厌恶母亲连带厌恶我,但母亲贤惠大度,对你纳妾之事无不应允,后来您迎娶的几位小娘,对您仕途上又有多少助益?因此,我疑惑数年,究竟是为何?”
闵大人望着娘子的眼神论不出到底是何意,我扶着娘子的手,能感受出她已然恼怒到了极处。
他停了一刻说“你母亲,水性杨花,嫁给我这些年,心底却装着旁人,纵有了你,亦没让她死心。”
娘子闻言竟怒极反笑道“这事你娶她之时不是就已知晓了吗?闵大人,你当年迎娶母亲之时如何承诺,你还记得吗?你明知外祖已为她看好了人家,他们亦情投意合,你却纠缠不休,最后死缠烂打的将母亲娶到了家中。
这些,你都不记得了?你既娶了她,便应当好好待她,母亲对你,尽到了妻子的责任,可你对她,是否尽到了丈夫的责任,对她所受到的苛待,你视若无睹,你宠妾灭妻,将自我欢愉建于母亲的痛苦之上,你不堪为父,不堪为夫,如此无德无行小人,最不堪的,就是为官。”
这最后一句,无疑彻底激怒了闵大人,我见他愤而上前,高扬起手,似要掌掴娘子。
而娘子的眼中满是嘲讽之意“闵大人,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你今日为了一己私欲不惜如此诬栽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有想过,将人逼至绝境,不留一丝余地,实则亦没有给你自己留退路?”
言毕娘子退后了几步,“如今我是官家的娘子,再不是可以任你左右的闵家人,你岂敢动我?还有,不光是我,还有我的母亲,你若不能好好的对待她,无论是邀车驾,敲登闻鼓还是其它任何什么法子,我都愿试试,你告我忤逆不孝,如今我的亲母在你那里受着屈辱,我着实不孝。
我给你三日,请你—和离。”
第44章愿借辩口如悬河1
此言一出,便连我亦一惊。
比起休妻,和离着实是夫妻双方互不干涉的最好法子。
古有言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平常布衣之家,着实很多都会选择这样不失双方颜面的做法。
但至今还未听说,官宦之家的主君和大娘子有这样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