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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听鸿想到此地,心下一片苍凉,是以房门敲了几声,他竟然没听见。
句羊远从怀柔赶来醉春意,一推门,就看见祁听鸿呆呆坐着,手里攥着他买的青衣面人。
一诺千金(五)从休沐日以后,祁听鸿再也没回来上学。
句羊担心他出事,又不乐意让手下查他,于是趁放学骑马回京,来到醉春意酒楼。
他还记得祁听鸿房间在哪,径直上了顶楼,推开房门,果见祁听鸿坐在榻上。
句羊眼神四处看看,落在祁听鸿手里,不禁莞尔道:“祁友声,这是做甚么?”
即使在黑暗里,仍旧看得出祁听鸿一慌,把手中握着的面人推进衣袖,说:“没、没甚么。
句兄,你怎么来了?”
句羊不答,反问道:“我来这里,你是欢迎,还是不欢迎?”
祁听鸿本打算搪塞过去,但他怕句羊转身走了,还是说:“请进。”
句羊离得远远地,找张椅子坐下了,祁听鸿道:“所以说,句兄此来何事?”
句羊笑道:“这么着急。”
祁听鸿猛地站起来,抄起桌上茶碗,涮干净了,水泼到楼下,又倒了一碗新的,塞进句羊手里,恶狠狠道:“请用!”
句羊忍俊不禁,喝了一口才说:“第一件事,一直不见你回来上课,有点担心。”
祁听鸿道:“我明天就回去。”
句羊道:“没事就好。”
有第一件事,就有第二件事体,祁听鸿等着他说,却只看见句羊眼睫低下,望向碗里的茶水不言。
祁听鸿忽然知道他要讲什么了,抢白:“句兄,我还没想……”
句羊打断他道:“这件事倒没所谓。”
祁听鸿心里一沉,说:“哦。”
句羊笑道:“也不是没所谓,是这样,今月中旬,我就该走了。
我怕你不回县学,来找你道别的。”
祁听鸿怔道:“走了?乡试还没考。
是你义父让你回去么。”
句羊点点头,又笑道:“是。”
说是朱棣召他回去,也不全是骗祁听鸿。
这次县学下雨停课,休沐时间长,学官都回家去了。
句羊趁此机会,细细翻了先生们的住处,以显色药水涂抹草纸、考卷,终于又找到一张与朱允炆通信的密函。
收信那人消掉字迹以后,错把这张草纸拿来写了给学生的范文,因而留有笔迹。
朱棣所下命令乃是调查建文踪迹,查到此处,句羊在县学的任务已经完成。
接下来只要将此人捉去审问就行。
祁听鸿道:“乡试,乡试也不考了么?”
句羊摇头道:“不考了。”
祁听鸿道:“以后还念书么,去国子监。”
句羊道:“不念了罢。”
祁听鸿讷讷道:“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