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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时已然探到病情,她从腰间掏出白色瓷瓶,黑色药丸滚落到她手心。
早年在璟国时酒跟着师傅学了点医术,没有师傅那般精通,但是治风寒比宫中御医要好点。
宫里的御医混口饭吃,提着脑袋挣钱,皇族们平日没什么大病,民间郎中也能医治的小毛病。
她附身捏住阮倾竹面颊,将药塞了进去。
阮倾竹仿佛还留着残存的意志,奋力抬手碰上她的腰,时酒心一横两指掐住阮倾竹脖子,确定阮倾竹将药咽下去了。
南栀的影子晃动在门上,时酒站起身看着阮倾竹,娇弱的模样的确会让人生怜悯。
她挪开眼绕过屏风朝着外面而去,夜间风大拍打着殿门连禁军脚步都险些听不清。
伴凤栖雀(一)年关前后各宫苑封笔,除了朝仪司以外,朝仪司总管太监春酲管理各宫六院,做的是秉笔的活儿,太后将披红留在自己这儿。
今年御赐的春牌分发到各宫后,阮临熙便来了,自打阮倾竹入宫未曾去太师府看过,若不是受了伤,早该去拜访一下。
阮临熙双亲死得早,皆是因战乱在战场上厮杀殉国,借此太后才能封阮临熙为骠骑将军,掌管着赤临邑城铁骑军。
如今阮府家中尚且是姨娘掌事,早年姨娘是个船坊的商人,后来被阮临熙父亲收到了府里,做事儿利索勤快,没什么外心,出生不济阮家也不放在心上。
阮倾竹病养了许久,好的差不多了,今日多加了一件衣裳,出门时还咳了几声,隐约能记得那夜她貌似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在她床榻前晃动。
本以为是做梦,醒时才发现自己手里捏着一个玉佩,她从袖里拿出又端详了一番。
玉佩下方是白穗子白玉上刻了图文,中间‘莳’字瞧着让人琢磨不透。
阮倾竹没多想收在了袖里。
阮临熙一直候在永宁殿外,直到桑珞开了殿门,他才转头,恰见阮倾竹拢着披风脸色煞白,他焦急问:“可有好些?”
阮倾竹点点头,桑珞道:“将军且安心,二小姐近来好多了,太医说天寒地冻的拖到转暖这病自然就彻底好了。”
“宫里的太医倒不如江湖郎中来的厉害,今日上我那儿,我请个郎中给瞧瞧。”
阮临熙听到桑珞这话显然是不悦。
阮倾竹面色不改,她颔首随着阮临熙往宫巷尾走去,桑珞送到了外边,阮临熙并没让人跟着,许是有私话讲,不让她听。
刚到身侧的侍女没养家,说话且都需避着,宫巷残留了冰渣,马车停在外边。
阮临熙带她走了最好走的路,她轻提着裙摆鞋子碾过冻硬的泥渣发出声响。
明日是官宴,女眷们都入后宫赴宴,皇帝在前厅宴请大臣,孟家除了小孟后的哥哥留在了监察院能赴宴以外,别的都在战场回不来。
阮临熙说:“刺客的事祖父意思是不追究,让金缕卫拖着,宫里毕竟不是什么安生地儿,你的安危放在首要。”
阮倾竹轻点下头,她的意思也是不追究,暂时拖着,让金缕卫犯难,这样一来陈恪也不敢再有别的动作,若是逼急了金缕卫,狗也会反咬一口。
“如今你的婚事和宫廷斗争挂在了一块儿,你得处处小心,莫上了套,姑姑和姑父来不了赤临看你,有我在,你且安心在宫里呆着。”
阮临熙跟她讲了些近来发生的事儿。
不管阮倾竹用什么方式回应,他都不会觉得不适应,常在军中走动,今日即使来接她也没有脱下重甲。
赤临两城两营,除了阮临熙所统领的邑城铁骑,皇城如今剩得较多的便是宣城的幽影暗卫,其余两营都做着自己的事儿。
阮临熙和宣城统领儿子交好,赤临宫廷盘根错节是趟浑水,参合进来就脱不了身了。
阮临熙一眼扫过阮倾竹,他定睛朝着那脖上多看了两眼,然后说道:“这银锁还是得戴着,老神仙说戴满过了十八才能解下。”
阮倾竹顿下步子,面向他,出来一小会儿鼻尖已经微红,她想想如何表达,想着那弯眉带上了愁绪。
“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阮临熙双眉往中间靠去,“银锁丢了吗?”
在阮倾竹这儿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眉头展开顿着想了想,问:“丢在那日山头?”
见她双眼一闭,“交给我吧,我去找找,若没找到,重打一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