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1页)
&ldo;那么,上天是派您来擦亮他们的眼睛啰?&rdo;
我声音生硬,斯克利亚西纳淡然一笑:
&ldo;您会下象棋吗?&rdo;
&ldo;很不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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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挂着笑容,那股学究气早已从他脸上消失了。
我们早就是知己朋友,意气相投。
我心想,他又要来向我施展斯拉夫人的魅力了,而这魅力确实起了作用。
我也忍不住笑了。
&ldo;下象棋时,要是我作为旁观者观战,我比棋手看得要清楚得多,哪怕我的棋艺不比他们高明,那么,这里情形也是如此:我是从外边来的,所以我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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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看清什么了?&rdo;
&ldo;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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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么死胡同?&rdo;
我陡然忐忑不安地这样问他。
在很长时间里,我们一直肩并肩生活在一起,没有任何旁观者;这束来自外界的目光刺得我心绪不宁。
&ldo;法国知识分子已置身于死胡同中。
事情落到他们头上了。
&rdo;他带着某种洋洋自得的神态继续说道,&ldo;他们的艺术,他们的思想,只有在一定的文明得以保持的情况下才有其存在的意义。
倘若他们想要人为地挽救这一文明,其结果必定一无所获,他们将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赋予艺术和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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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罗贝尔并非生来第一次积极从事政治。
&rdo;我说,&ldo;政治活动从未妨碍他写作。
&rdo;
&ldo;不错,1934年,迪布勒伊牺牲了许多时间投入反法西斯斗争。
&rdo;斯克利亚西纳口气文雅地说,&ldo;可当时,他的道德观与其文学观似乎可以调和。
&rdo;他又愠怒地接着说,&ldo;在法国,你们从未紧迫地感觉到历史的重担。
在苏联,在奥地利,在德国,历史的重担是无法逃避的。
正因为如此,比如我就不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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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您过去写过。
&rdo;
&ldo;您以为我就不梦想创作别的作品?可眼下根本顾不上。
&rdo;他一耸肩膀,&ldo;只有历史上有过那种可恶的人文主义传统,才会面临斯大林和希特勒而去关心什么文化问题。
显而易见,&rdo;他继续说,&ldo;在狄德罗1、维克多&iddot;雨果2和多列士3的故国,人们总是想象文化和政治可以携手并进。
巴黎长时间自视为雅典。
雅典已经不复存在,早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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