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3页)
便是同样的凉粉,同样的豆腐脑,一旦盛淡青如玉的昂贵瓷盅里,身份也摇身一变成了凉粉中的公子,豆腐脑中的贵族。
卫楚不语,坐下来与罂粟面对面,先倒两杯热茶。
茶香扑鼻,罂粟闻不出这究竟是什么茶,仅能从汤水中辨出是清茶,至于究竟是大红袍还是铁观音抑或其他,根本无从所知。
她慢悠悠的连喝了两杯茶,卫楚依旧老僧入定一般。
罂粟不愿另行拖延,索性直接问了:&ldo;你怎么在这里?&rdo;说要回去领罚,还犯下滔天大罪,怎么一转就在这里享受?
卫楚闻言一动,竟能让溯烟看出那是悲恸。
&ldo;我师父他‐‐&rdo;搁在桌上的手紧握成全,骨节分明且突出,明显是在苦苦压抑。
罂粟忽有不忍,想到他曾提及的师父命不久矣。
&ldo;师父死了,以后那里归我做主,谁敢罚我?&rdo;迎他归去的是受封仪式,师父早已殡天。
罂粟不免想到自己师父去世的光景,讷讷不知如何安慰:&ldo;节哀。
&rdo;
卫楚忽然端过桌上那碗半是红油半是抄手的红油抄手,吃的津津有味。
一碗告罄,已然满头大汗,无论眼睛还是嘴唇都像被红油侵染,殷红的好似滴血。
拿起桌上的白巾胡乱擦拭几下嘴,问:&ldo;你怎么也来了?&rdo;
罂粟两眼一暗,先喝口茶稳住:&ldo;我不瞒你,索性实话说了,我来有两个打算,一个是观礼,一个是破坏。
&rdo;
卫楚皱眉:&ldo;此话怎讲?&rdo;
罂粟状似无所谓的随口笑道:&ldo;破坏成功便没有观礼,破坏不成便只能观礼。
&rdo;
卫楚再问:&ldo;何为破坏?&rdo;
罂粟有些感慨,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藏着溯烟留书的袖袋:&ldo;算我多事,我不想看白染被骗。
&rdo;
卫楚笑了,道:&ldo;男女之事,你情我愿,没什么骗与被骗。
今日他被骗,未必他日就不会骗人,小情|人间的情趣而已,你专程跑来一趟,会不会是小题大做?&rdo;
罂粟皱成一张苦瓜脸,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她真的不想白染一颗真心所托非人。
她乃将死之身,被一人偷了心便懒得收回换下一个,他却不同,还有大好韶光年华,还有种种妙不可言的可能。
&ldo;反正来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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