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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划了一下那个时候她的身?高。
“穿一件海军蓝的背心裙,长度到膝盖那儿,夹一双黑色的人字拖。”
“你把每一片虾片,都咬了个遍,缺口大小不同,但整整齐齐循序渐进模仿月相,铺了满满一桌子?,然后很得?意地告诉我?们,说这就叫月有阴晴圆缺,乌云里看不见?月亮,看看你人工咬出来的虾片就当是赏月,逗得?爸爸很开心。”
裴拾音只差没放下高脚杯捂脸。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她都觉得?自己有去讲冷笑话的天赋。
“哇,这么蠢的事情你都还记得?吗?”
哪怕宋予白还能清清楚楚记得?她的穿着?,但她已经完全?忘了,那天的宋予白戴哪种款式的眼镜,穿什么颜色的帽衫,是靠在墙边玩手机,还是坐在桌前陪爷爷喝茶。
宋予白像是回忆起了很有趣的事情,很高兴地扯了一下唇。
“记得?啊。”
这些细小的、微不足道的回忆,在两人分别?的这半年里,被他独自拿出来,反复咀嚼、品位。
他有的时候,总是会后悔,为什么当年去瑞士,能狠得?下心,走得?那么干脆?如?果人生注定那么短,相伴的每一天都弥足珍贵。
时间过得?太快,他会担心来不及将她看仔细。
时间过得?太慢,他又会日夜担心失去。
生命是一条患得?患失的长河,他在河中潜泳,好不容易找到金色的水草,却小心翼翼不敢伸手去触。
“后来你高一,爸爸迷上种吊兰,还专门?找人修了个木棚子?,挂吊兰花盆。”
“你给每一盆吊兰都取了名字,总是开花的那盆,你叫她小月亮,从来不开花的那盆,你叫他葫芦,隔三差五就被虫咬的那盆,叫多罗罗,还有小绿、小美?、紫夫人。”
“我?问你,为什么给这些花取这么奇怪的名字,你说你也不知道,想到了就给按个名字。”
她年纪小,孩子?气,总有很多他不能理解的奇思?妙想。
扎着?马尾,蹲在花盆前一本?正经摇头晃脑,一举一动,在他看来,都是移不开眼的可?爱。
“如?果有花死了,你会在吃剩的冰棍小木条上,写上xxx之墓,就插在花盆里,然后当天的晚餐,你会吃一顿素,美?其名曰是在替它们超度。”
裴拾音已经尴尬到忍不住捂耳朵:“这些事情我?都是偷偷做的,你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