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1页)
不想曾国藩一听,竟连连摇手说:&ldo;可不敢比这两个人,他们的能耐大得很,目前可不是太平时节,作官论文凭、学历,而是要有真本事,须知作官与作事可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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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当时无法说服曾国藩,只好作罢。
李鸿章走后,曾国藩曾对身边的儿子纪泽说:&ldo;少荃看人还欠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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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纪泽忙问所以然。
曾国藩说:&ldo;他只看到郭筠仙是个翰林,却不知筠仙缺少作官的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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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举着指头数说道:&ldo;湘阴三郭,嵩焘、昆焘、仑焘,论学是一二三,论才是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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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ldo;有学问的人不一定能作好官,会作官的不一定全是读书人,郭筠仙就是有学无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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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说服不了老师,心中却拿定了主意,到上海后,竟自己出面上疏保荐郭嵩焘为苏淞粮道。
郭嵩焘不知个中曲折,接旨后由湖南兴冲冲乘船赴上海。
途经安庆,曾国藩款留数日,相待殷殷,临别赠以手书条幅,把自己对老友的规谏寄寓其中,道是:
好人半自苦中来,莫贪便益;世事皆因忙里错,且更从容。
皇陵铁路竟成画虎(5)
作官以耐烦为第一要义,这是曾国藩经常放在嘴边的一句名言,这里他又对老友重弹老调。
可惜此时的郭嵩焘却并未领会其中的奥义。
江干送别,望着他兴冲冲登船赴任的背影,曾国藩又对儿子说:&ldo;郭筠仙芬芳悱恻,乃著述之才,非繁剧之才也。
淹蹇乡间,正好穷而著书,何必要来凑这个热闹?&rdo;
待郭嵩焘到达上海后,曾国藩不放心,又嘱纪泽代他向李鸿章写了一封信,谓&ldo;筠仙性情笃挚,不患不任事,患其过于任事,急于求效,若爱其人而善处之,宜令其专任粮道,不署他缺,不管军务饷务,使其权轻而不遭人猜忌,事简而可精谋虑,至妥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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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言者谆谆,听者邈邈‐‐郭嵩焘到任后,李鸿章不但让他管粮且管厘捐,不半年又兼盐务,再实授两淮盐运使,不久又和毛鸿宾联衔推荐郭嵩焘出署广东巡抚。
结果,他一到广东便和毛鸿宾形同水火,后来又和继任总督瑞麟闹到相互奏劾的程度,落了个撤差的下场。
郭嵩焘不反省自己,却怪别人,说曾国藩一生保举了不少人,惟独错保了一个毛寄云(鸿宾)。
曾国藩也不示弱,乃反唇相讥说,毛寄云一生也保举了不少人,惟独错保了一个郭筠仙……
对于这些往事,曾纪泽知之甚详,但尽管已成过去,却仍有不可言传者,尤其是曾国藩初掌兵权时,朝廷对他的疑忌,这是不能在恭王面前说的,曾纪泽只能择要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