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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理他们——你说毕业后回来?”
季晓舟怎么了?絮叨得象个小老太婆。
“我已向校党委打了书面报告。
晓舟,咱们今后……”
他吞吞吐吐地说,他怕眼下所有的话都会引出反效果。
季晓舟弓着颈子,用嘴唇探索着酒杯,下意识地一小口—小口地呷着酒。
萍萍优心忡忡地注视他……
这时店堂门口又进来几个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左右。
其中四个少女象竹笋一样亭亭玉立,柔弱娇嫩。
两个小伙子显然在充当“骑士”
,一进门就替她们占了座位。
他们大声谈笑,话语中显出他们的类别:一个骑士言必称尼采,另一个大谈罗丹、米开朗基罗、梵高与修拉!
四个姑娘动辄“诗经”
、“子日”
、萨特与弗洛伊德。
他们的谈话居然能够互不相干,天上一句,地下一句,只管把时髦的论点尽量发挥,使得那桌“时装青年”
有关“活着有啥搞头”
的讨论戛然而止。
似乎整个店堂由于他们的到来变得亮堂了,也变得怯生生的了。
他们生而逢时,浑身有一种隽永灵秀之气。
那些稚气的脸,那些快活透明的眸子,表示他们和苦难、罪恶隔得多么远。
他们都别着校徽。
美术学院的小家伙竟把校徽别在牛仔裤后兜上。
“还差两把椅子。”
一个姑娘娇声道,两位骑士争相效力。
“劳驾,这椅子你们不用吧?”
没有应声。
那帮人已喝得酒足胆壮,一个个直着眼看着大学生们。
“对不起,那我搬走了……”
大学生仔细地聚起笑容。
或许是这过火的礼貌惹恼了他们,挂十字架的小伙子忽然将两腿往空椅子上一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