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页)
她是外国语文系
,我是政治系,将来到了学校,她是旁人的officewife,跟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并且我事先告诉这女孩子,路上很辛苦,不比上海,她讲她吃得起苦。”
“她吃得起苦,你路上就甜了。”
辛楣作势把烟烫鸿渐的脸道:“你要我替你介绍,是不是?那容易得很!”
鸿渐手护着脸笑道:“老实对你说,我没有正眼瞧过她,她脸圆脸扁都没看
清楚呢。
真是,我们太无礼了!
吃饭 的时候,我们讲我们的话,没去理她,吃
了饭就向甲板上跑,撇下她一个人。
她第一次离开家庭,冷清清的更觉得难受了
。”
“我们新吃过女人的亏,都是惊弓之鸟,看见女人影子就怕了。
可是你这一
念温柔,已经心里下了情种。
让我去报告孙小姐,说:‘方先生在疼你呢!
’”
“你放习,我决不做你的‘同情者’;你有酒,留到我吃你跟孙小姐喜酒的
时候再灌。”
“别胡说!
人家听见了好意思么?我近来觉悟了,决不再爱大学出身的都市
女人。
我侍候苏文纨够苦了,以后要女人来侍候我。
我宁可娶一个老实、简单的
乡下姑娘,不必受高深的教育,只要身体健康、脾气服从,让我舒舒服服做她的
lordandaster。
我觉得不必让恋爱在人生里占据那么重要的地位。
许多人没有
恋爱,也一样的生活。”
“你这话给我父亲听见,该说‘孺子可教’了。
可是你将来要做官,这种乡
下姑娘做官太太是不够料的,她不会帮你应酬,替你拉拢。”
“宁可我做了官,她不配做官太太;不要她想做官太太,逼得我非做官、非
做贪官不可。
譬如娶了苏文纨,我这次就不能跟你同到三闾大学去了,她要强着
我到她爱去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