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页)
然后他拨开我的手,把我扑倒在沙发上。
还是一贯的心急不重视前戏,吻得潦草又敷衍,双手几下动作,就把我脱个精光。
我抬起腿,缠住他的腰,仰着头加深这个吻,下身一疼,他已经冲了进来。
我想,这一辈子,唯一一个能让我痛得如此甘心的,也许只有这一个人。
“亲爱的程先生……”
很久没写字了,一整篇,就数这几个字最难看。
我把笔插进笔筒,抖一抖十六开的信纸,用双面胶粘在墙上。
其实我完全可以给他发个短信或者打个电话说这些话的,可我毕竟天性善良,哪怕要走,也体贴地给程先生留下点实际的纪念。
与他把话都说开,就仿佛回到从前,滚完床单拥抱着说话,说着说着,又重新滚到一起。
即使疲惫,可凝视着对方的脸就觉得满足。
他打了几个电话,大洋彼岸的朋友再三表示这种大事尽管放心,抛头颅洒热血也要给他办好。
他挂了电话跟我保证,外来的和尚会念经,美国医术精湛,这种手术手到擒来。
我笑着答应,看他围着围裙给我煮粥,把每一勺都吹凉,送到我嘴边。
这个傻瓜,他一定不知道,在我轻易就原谅他的时候,在我抱着他喘息的时候,在我笑着答应他继续过这长长的一生的时候……我都在骗他。
因为恨意而杀人,这杀戮就不是罪孽了么?如果说我的错,是不该罔顾他的意愿,背弃我们的誓言,用自己的牺牲换来他根本不想要的投资的话,那么,我用我的死来赎罪。
那么,程先生,我坐在床边,抚摸这人精致的睡颜。
活着,是对你的惩罚。
有些事,无论再怎么有苦衷,都不能成为理由,人必须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我把加了安眠药的水杯刷洗干净,放回茶几下面。
墙角一个小小的包袱,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留下的东西。
拉开门,最后回头望一眼我们的家。
每一块木地板,每一方瓷砖,每一处家具,甚至卧室的壁纸。
再见了。
冬日的阳光一如既往迟来,天刚蒙蒙亮。
我跺了一下脚,一楼的声控灯亮起来。
蒋磊裹着大衣靠在车边,脚边一地烟头。
我拉开车门,把包扔进后车座,坐到副驾驶位置。
他也坐进来,看了我一眼,发动车子。
我没睡够,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蒋磊暖着发动机,问:“都说清楚了?”
“没来得及说清楚的,都写在纸上。”
我说。
“他老娘跟他说了你的病?”
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