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1页)
天下事往往会出人意料,1959年秋天,正是北京天高气爽的干燥季节。
我患外痔多年,这可能是几年来坐牢坐出来的。
过去我坐办公室从来没规规矩矩坐过半天,现在一坐几年,当我发觉裤上常有血迹时,医生一看,决定把我送医院动手术。
同时,陈士章也因为患有小肠疝气,常常痛得直立不起来,我因为一向身体健康,缺乏医学常识,第一次听到陈在劳动时捂住下身叫痛时,我忙问他怎样?他只简单回答我:&ldo;肠子出来了!
&rdo;这一下真把我大骇一跳,我想这还得了!
马上去喊护士长,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他这一惊人消息。
没有料到护士长竞满不在于地告诉我;快挟他叫去休息。
我说,&ldo;肠子出去了,不上医院行吗?&rdo;护士长笑笑:&ldo;他是小肠疝气,小肠下坠到肾囊里去了,不是肠子跑到体外,先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rdo;后来这件事被人当成了笑话,曾扩情就常常对我说,&ldo;看!
我的肠子又出来了!
&rdo;说完,他从床上取出一根像蛇一样的皮带束在小腹上,就没事了。
当医生和战犯所的领导选择了秋天为我割外痔时,也决定给陈士章的疝气作一次根治手术。
我们两人同送去住医院时,我真高兴,这样我们不但能把病治好,而且可以畅谈几天几夜。
天涯游子乡情重
公安部的医院设在北京复兴门,后来对外开放,老百姓也可以去看病,就改成复兴医院。
除公安部的职工看病还是一样方便外,原来在三楼留下给在北京重要犯人看病的病房还照样保留。
这里除进门处坐有一位管理员怕别的人闯进来外,八间病房面对面关得紧紧的,开饭送水时,一个个打开。
平时没有人来,医生是逐房去看病人。
有的病房是一张病床,有的两张床。
我和陈士章住的是一间有三张床的大房。
进去时管理员只告诉我们,谈话时一定要把声音放轻,对方听到就行,决不能大声谈话。
这无疑是告诉我们,你们爱怎么谈就怎么谈,没有人要偷听,但也不能让隔壁房间听到,因为这儿邻居住的犯人都是互相不能交谈往来的。
第一天,医生给我和他准备动手术的部位画一草图,再由护t给我们剃去阴毛,告诉我们要第二天下午才动手术。
这样我就有机会详细问他,怎样能在层层包围中临阵脱逃的传奇性经历了。
我刚把笔记本取出来,准备用速记方法把他讲的东西简单记下,不料房门忽然打开,管理员送来几本画报。
我们只好先看看,因为他告诉我们,明天还要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