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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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个清明到来的时候,已是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
妈妈墓前的鸢尾花,在四月初雨中,叶片阔绿肥美,脱尽往日孱弱之态。
那天,他坐在墓碑前,絮絮叨叨对妈妈说了很多话,他说:&ldo;青青,我把女儿照顾得很好,她现在长大了,马上要考大学了,你放心,我们的女儿,一定会很有出息。
你放心。
&rdo;
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总是相信,他爱过妈妈,或者,一直都爱。
从墓园回来,我们像平时一样,去那家酒楼,吃海鲜,吃&ldo;带刺的温柔&rdo;。
酒足饭饱,从酒店出来,他去取车,我站在路灯下等候,这时,听到不远处一对男女的谩骂厮打声。
头发染成栗红、满面戾气的男子,一手拉扯着一位艳妆女子的胳膊,一手抡起,重重地掌掴下去,口中谩骂:&ldo;贱女人,想甩了老子,没那么容易。
&rdo;
女子跌坐在地上,不甘示弱,站起来,披散着头发,又撕又打,口吐恶言:&ldo;去死吧!你这种烂人。
&rdo;
那声音,那么熟悉,不是郝时雨吗?这时,苏岩已开车过来,他摇下车窗,叫道:&ldo;茆茆,快上车,回家了。
&rdo;
&ldo;爸!爸!那个是我同学,帮帮她,她被人打了。
&rdo;苏岩闻言,连忙下车来,随我过去。
他身形高大,又练过跆拳道,那个男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两招下来,对方已落荒而逃。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郝时雨残妆的脸,脸上犹有几道红痕,紫色的浓重眼影,使得她看上去既风尘又憔悴。
她拢拢头发,努力笑笑,不以为然地说:&ldo;谢谢你,茆茆,我没事。
&rdo;又转头对苏岩道谢不迭,&ldo;谢谢您,叔叔,您是茆茆的爸爸吧!您刚才的样子,真帅!&rdo;
&ldo;怎么回事啊?&rdo;他不无担忧。
郝时雨略低了低头,不好意思地说:&ldo;是我的男朋友,我要和他分手,他不同意,所以就……&rdo;苏岩看着郝时雨的装束,皱皱眉,说:&ldo;上车吧!&rdo;
郝时雨在她家的街口下了车,回去的路上,苏岩对我说:&ldo;那个女孩,看起来不像中学生。
茆茆,交朋友要小心谨慎哦!&rdo;&ldo;我知道。
她其实,并不坏。
&rdo;可是,郝时雨,你不要让人这样担心,好不好。
我记得她曾经说过,青春就是用来浪费的。
为了感谢我的&ldo;救命之恩&rdo;,郝时雨说,要送我一份大礼。
这年的七月,台湾歌手梁静茹要来我们的城市开演唱会,郝时雨不知何时听我说喜欢她的歌,便说要买演唱会的票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