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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丘生说,好。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朱奶奶还在开解我,她太深刻了,浅显的话语里包含着家庭的意义和男女平等,我静静地听,没好意思告诉她就算吃一湖鲫鱼我也下不来奶的事。
我后来和卢三白提了,说我以后住朱丘生家,理由是离学校近,上学方便。
其实不论什么理由都可以卢三白立刻答应了,给了朱丘生钱,说是我吃喝睡的费用。
我猜他挺如释重负的。
我也一样。
日子一天天过,到了六年级毕业的暑假,我早上钻研完朱草生的发型把她往后筐里一塞出门打猪草,在家门口看见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老实讲,那男人长得算周正,他眼窝很深,鼻梁笔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
但身上的衣服黑得发亮,像在煤窑子里滚过,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货色。
铜锣村生人少,像他这样立在朱丘生家门口眼睛瞪得像铜铃,一看就图谋不轨的更少。
他看向朱草生,皱了下眉,他眉一皱眼尾就上挑,看起来有点眼熟。
我开始回忆我在哪儿见过他,但是想不起来。
该不会……我还在紧锣密鼓地思考。
该不会是大队院儿电视上放的那个拐子吧!
我心里咯噔一声,男人瞪着我,那表情像朱丘生昨天晚上给我煮的饭用的是他家大米。
我的寒毛一个个竖着,背后的朱草生突然叽里咕噜地叫起来。
看他那表情明显就是盯上了朱草生,这小丫头片子居然还不知死活地吸引他注意,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我想背着不知死活的朱草生赶紧撒丫子跑,怎料那男人一个箭步冲到我眼前,跟火箭炮似的,他的手攥住我的手腕,变成很牢的防盗扣,他厉声问,你是这小丫头的什么?我想关你什么事,但他不撒手,我一边努力挣脱他的手一边喊,我是小丫头她哥!
男人说,放屁!
你要是是她哥我就是她爸!
我气了,说好啊你个老小子,她爸她妈都死了,你还占死人便宜呢!
杀千刀的货,我诅咒你放屁打脚后跟,生儿子没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