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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晚咽了口口水,攥着裙摆的手指不自觉收紧,说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早已干涩。
“诱人入眠的熏香是徐时瓒放的,这几日来的都是杀人的人,你被喊来守着我,是么?”
轮回颉庞通常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道德的剑魔——他不屑于随随便便去做那种烧杀抢掠的事,也不喜欢草芥人命,每天最大的乐子大抵就是装鬼吓吓经过的孩童。
然而,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如此善良的一只魔,终究还是十分不得已地被人诓话了。
他找了个墙角蹲着,为了自己的小命,打定主意无论辛晚接下来说什么,都谨言慎行一声不吭。
辛晚“啪嗒”
一声将窗户关上了,看起来也一副不想交谈的样子。
徐时瓒的隐瞒如同扎进手指心的小刺,不刻意去碰还可以粉饰太平,可是轻轻触到上面的凸点,隐隐作痛的感觉于是一丝一毫地传来,到底是层隔阂。
她刻意让自己忽略这些,乐观地想,可能是因为不想自己知道,毕竟没有人会喜欢知道自己的性命被人虎视眈眈的感觉。
辛晚脱力似的倒在床上。
她还是没办法劝自己忽略,只好跟着他一同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等待他先和自己坦言。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
辛晚这天久违地梦见徐时瓒了。
没有血腥,没有污浊,也没有骇人妖魔鬼怪,只有一条长长的、望不见底的漆黑甬道。
辛晚眯了下眼睛,隐约看到他垂下来的手腕上的半截珠链。
血色的珠子半遮半掩,一小截被衣袖遮住,叫辛晚只能看到零散落出来的几颗,奇怪的是,那几颗珠子似乎是散落、不规则的,辛晚能看到它们从他手腕上一颗颗掉落。
砸在地上,在密闭狭长的甬道里发出几道清脆回声。
他孑孓一身,拖着剑,在甬道里独自走着,好几次,明明差一点就要碰到出口的光亮了,却又是会在下一秒忽然地回到原点。
他的背影孤寂而单薄,就连影子也是孤零零的一道,好像在这条路上,从来没有人能和他并肩齐行。
辛晚很迫切地想叫住他。
但事实上,徐时瓒听不见,也不会为此停留。
辛晚混混沌沌从梦里醒来,感受到自己靠着一块温热的体温。
徐时瓒半边身子挨着她,呼吸清浅又绵长。
辛晚定定地看着他出了会神,很忽然地想到了什么,垂着脑袋往他的手腕上看。
袖子长长地垂下来,遮住他的半只手背,辛晚拨了下,将他的袖子掀起来,连带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屏着呼吸。
果然看到他手腕上的红绳,只是上面一颗珠子也没有。
徐时瓒察觉到辛晚的动作,慢半拍地安抚性地拍拍她的手背,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哑意:“怎么了?”
他掀起眼皮,凑近她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