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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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豫按着太阳穴的手指继续加了力度揉着,半晌也不出声,殿内陡然安静下来,只余焦炭被吞噬在火舌之中发出&ldo;嘶嘶&rdo;的声响。
玲珑剔透如洛彬蔚又怎察觉不出北豫的变化,周身气度的骤然冷却饶是她也觉得心上一惊。
人多言伴君如虎,即便是她已跟在北豫身边六年有余,却是至今也不曾猜出眼前人的心思。
君王之心深不可测,任谁也知道再亲近也有那一道分寸底线摆在那里。
良久,北豫和洛彬蔚谁都不曾再说话,洛彬蔚言及此处,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字面意思之下的含义。
此刻,若是简单些说,便是洛彬蔚拿捏着北豫的一处软肋,在赌这一番话的结局。
&ldo;你为他求情?&rdo;
洛彬蔚倒也不隐瞒,闻言只摇了摇头:&ldo;臣妾,是为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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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良久的沉默,久到洛彬蔚的心也开始不安。
只是,无论今日北豫是何反应,她心中的话也要一字一字的讲给他听。
不是她有多善心,亦不是她同情暄景郅,更不是真的为了给子稷寻个师父。
说到底,她身为北豫的枕边人,终究能看透一两分自己夫君与暄景郅的关系,她只不过,希望北豫能够放其一条生路,免得此生后悔,却再难弥补。
北豫闭着双目,脑中掠过的种种,皆是从前的那一番明媚安好。
五年,自上次事发五年,他佯装一切如常的欢笑,却每每在寂寂无人的深夜望着星河璀璨默默哀叹。
他亦不知如何去抓住那已经渐行渐远的情分,一道道的裂痕摆在那里,暄景郅寒心不好过,他北豫又何曾好过过!
他不明白,为什么五年前的那次政变师父就这样不管不问,为何在他伤重垂危之时他便如此巧合的病倒。
还有那次,泠渊阁的堂主出现在京中,为何他暄景郅就这般巧合的回了番禺?一桩桩一件件,他不愿意怀疑,可又由不得他不去想,他是大周的国君,费了千难万险才坐上这把龙椅,他不敢,不敢拿北氏一族的江山和这皇位去赌一份信任,他做不到!
何况,暄景郅很早就告诉过他,身为君王,不可信任任何人,是任何人啊
可是,他可以对天发誓,哪怕是真的由着心中的怀疑肆意生长,他也从未动过要杀暄景郅的心思,天子山上的谆谆教诲,是他一辈子也磨不去的印迹。
&ldo;朕不会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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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陛下,如果您觉得朝堂已无相国立身之地,那便容他告老还乡吧。
&rdo;余下的话,洛彬蔚未曾再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即便北豫不愿动他,也会有其他人布局,北豫与暄景郅曾经的信任默契已不再,又怎能顶得住这漫天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