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页）

&ldo;我真喜欢看着她。

&rdo;卡罗琳老实说。

&ldo;噢，那个可怜的小母亲，&rdo;露西轻声说，&ldo;他们不指望她能熬过这一关吧？&rdo;&ldo;没有人知道，&rdo;卡罗琳说，&ldo;只有让时间来证明了。

&rdo;&ldo;他们一定很伤心。

&rdo;露西说。

&ldo;没错，没错，他们难过极了，几乎完全失去了食欲。

&rdo;卡罗琳赶紧说明。

这样一来，露西就不会送上她那些出了名的菜肴了。

接下来的两天，卡罗琳没出门，报纸、送上门的杂货、送牛奶的人，以及交通的噪音让她感到世界依然运转。

天气变了，大雪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雪水沿着房子倾泄而下，消失在沟渠之中。

对卡罗琳而言，过去几天拼凑成一连串模糊、杂乱的影像：她那部蓝色的福特菲尔兰重新充了电，车子被拖进公寓的停车场。

阳光透过满是灰尘的窗户，迷样的湿土气味，喂鸟架上站着一只知更鸟。

她确实担心，但令她惊讶的是，当她和菲比坐在一起时，她心中总是一片安宁。

她跟露西&iddot;马丁说的是实话：她好喜欢看着这个小宝宝，她喜欢坐在阳光中抱着她，她警告自己不要爱上菲比，她不过是个临时过客；卡罗琳在诊所里观察戴维&iddot;亨利够久了，她相信他的天性慈悲。

那个夜晚当他从桌上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慈爱。

卡罗琳深信等他镇定下来，他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每次电话一响，她就吓一跳。

但已经过了三天，他却没有跟她联络。

一九六四年（15）

星期四早上，有人敲门，卡罗琳急忙过去开门，同时顺顺身上的洋装，理理她的头发。

但来人只是个送货员，手里捧着一个插满了花的花瓶。

在宝宝呼吸的雾气中，她看到一团深红和浅粉。

花是艾尔送的，谢谢你的招待，他在卡片上写道，说不定下一趟送货时再见面。

卡罗琳把花拿到屋里，把它们端放在咖啡桌上。

她心神不宁地拾起好几天没看的报纸，拿掉橡皮圈。

她随意浏览报上的文章，没有专心阅读其中任何一篇。

越南战情日益紧张，社交版中报导上星期谁邀宴了谁，卡罗琳正想把报纸丢到一旁，忽然注意到一个黑框的小方块追思会为我们挚爱的女儿所办菲比&iddot;格雷斯&iddot;亨利生殁于一九六四年三月七日列克星顿基督教长老会教堂一九六四年三月十三日星期五上午九时卡罗琳慢慢坐下。

她又读了一次，然后再读一次，她甚至摸摸这些字，似乎这样就能让字句清楚一点，让人看得懂。

她站起来走到卧室里，手里依然拿着报纸。

菲比在衣柜抽屉中沉睡，一只白皙的臂膀伸到毛毯边。

生殁，卡罗琳走回客厅，打电话到诊所，电话一响鲁比就接了起来。

&ldo;我想你不会来上班吧？&rdo;她说，&ldo;这里忙疯了，好像全市每个人都患了重感冒。

&rdo;她接着压低声音说，&ldo;卡罗琳，你听说亨利医生跟他的宝宝了吗？他们真的生了双胞胎，小男孩没事，宝贝极了，但小女孩一出生就死了，好可怜。

&rdo;&ldo;我在报上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