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页）

眼看他一步步朝她走来，她忽然紧张地吞咽了下，没话找话地说：&ldo;郎君好高呀……&rdo;

她因崴了脚不得不安分待在轮椅上，一坐一站，两相对比，霍留行自然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

他在她面前站定，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掌住她的轮椅扶手，弯下腰来。

他这一凑上前，两人近至鼻息相闻，沈令蓁莫名一阵胆寒，肩膀一缩，恨不能穿透椅背，颤着声问：&ldo;郎君做什么？&rdo;

&ldo;你怕什么？&rdo;他垂下眼看她红透的耳根，&ldo;你处处替我隐瞒，替我着想，难道我会恩将仇报地伤害你吗？&rdo;

沈令蓁不敢直视他这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只觉被他一身不知从何养成的威势压迫得气都难喘，别过头道：&ldo;我当然相信郎君不会伤害我。

&rdo;

霍留行却不依不饶地扳回她的脸，偏要她看着他：&ldo;那你说说，你待我如此情深义重，希望我怎样回报你？&rdo;

沈令蓁一头雾水：&ldo;我不要郎君回报啊。

&rdo;

霍留行似乎觉得好笑：&ldo;你为我豁出命去，却说不要回报？这天下之人皆为利来利往，既然你不图利……&rdo;他低下头，亲近得似要与她唇齿相依，压低声道，&ldo;那是图情？&rdo;

沈令蓁惊得猛地一把推开他。

霍留行直起身板，掸掸被她搡过一爪子的，皱巴巴的衣襟，笑了笑。

沈令蓁细细喘着气，忐忑得额间都沁出了汗，眼神闪烁道：&ldo;郎君怎么忽然奇奇怪怪的。

&rdo;

&ldo;哪里奇怪？&rdo;

&ldo;……你从前从不如此。

&rdo;

&ldo;我从前是怎样，现在又是怎样？&rdo;

从前是一惯的温和识礼，即便偶尔生气或严厉，也始终像一潭深沉的静水，可现在……

沈令蓁一时不知该怎样形容，灵光一现，脑子里冒出一个词：蔫坏蔫坏的。

可抬起头，见他倒背着手，饶有兴致地俯视着自己，她又将这个词咽了回去，摇摇头示意没什么。

她清清嗓子：&ldo;郎君误会我了，我不图……不图你的情谊。

&rdo;

&ldo;哦？&rdo;

沈令蓁镇定下来，兀自点了点头：&ldo;郎君不相信我为你豁出命去却不要回报，那我也反问郎君一句，你当初为我豁出命去，难道考虑好了要从我这里拿到回报？&rdo;

霍留行笃定的笑意滞了滞：&ldo;当初？&rdo;

&ldo;郎君因为担心暴露腿的秘密，此前一直不肯承认，事到如今也该与我坦诚了吧。

&rdo;沈令蓁气鼓鼓地道，&ldo;我在桃花谷遭人掳劫，若非郎君拼死相救，早已命丧悬崖。

郎君方才与我谈利，那你倒说说，你打算叫我如何回报你的这份恩情？&rdo;

霍留行负在身后的手稍稍收紧，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不太确定地问：&ldo;原来是因为这件事，你才识破了我的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