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1页）

就在此时，我意识到一件事，这件事，自我小时候看着母亲死于癌症之日起就已经为我所知，那就是，能超越意识形态和远大抱负，超越思想和情感的，只有痛苦。

如果能从痛苦中解脱，我愿意为这个刻薄多话的圣神舰队医生做任何事。

&ldo;到底怎么回事?&rdo;我问道，她正在配置瓶子和管子。

&ldo;这么疼……是什么东西造成的?&rdo;她手里拿着一根老式注射器，正在往里面填充一小瓶超级吗啡。

如果她告诉我，我得了什么致命的疾病，今晚就会死，只要她快点给我注射这止痛剂，我就什么也不在乎了。

&ldo;肾结石。

&rdo;莫莉娜医生说。

我脸上肯定挂满了疑惑的神情，而她继续说道：&ldo;你肾脏里有颗小石子……虽说是小石子，但也很大，排不出来……很可能是钙化形成的。

这几天你小便困难吗?&rdo;

我回想起旅程刚开始那几天，小便时偶尔会疼，还尿不大出，但那几天我没怎么喝水，所以我把这一切归咎于此。

&ldo;是的，可……&rdo;

&ldo;肾结石，&rdo;她一面说，一面在我左手腕上涂上药水，&ldo;会有点刺痛。

&rdo;她将针管插进静脉，绑缚好。

由于背部杂乱无章的剧痛，我几乎没感觉到针头刺了进来。

医生摆弄了一下静脉管，又将注射器连接到管子的一根分支上。

&ldo;药物大概一分钟就会起效，&rdo;她说，&ldo;应该会消除你的不适。

&rdo;

不适。

我闭上双眼，不让她们看见我因欣喜而流下的泪水。

在井边发现我的那位女子正抓着我的手。

一分钟后，疼痛的确开始减弱。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消除疼痛更让人欢喜了，就好像震耳欲聋的嘈杂声音终于被切断，我的思维又清晰了。

随着那股剧痛慢慢减弱，直至回到刀伤或者断骨的程度，我再一次变回到了我自己。

这种程度的疼痛是我可以忍受的，也能让我保持尊严和判断力。

超级吗啡起作用的时候，蓝衣女子正捧着我的手腕。

&ldo;谢谢你。

&rdo;我捏了捏蓝衣女子的手，从干裂的嘴唇中吐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