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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低声嘟囔着,“一个良籍百姓,他说杀就杀,眼中没有半点王法。”
……偏偏我竟感觉是自己有愧于他。
后半句话被他咽了下去。
回到薛府后,大夫替薛琅包了手上的伤,身上其余地方只是青紫了些,并无大碍。
当日夜,倾盆大雨忽至,枝叶拍窗,帷帐轻动,烛光暗淡。
“薛琅罪大恶极,理应处斩,株连九族!”
“奸佞阉人,还我命来!”
“薛琅,你可有悔。”
“你可有悔!”
嗬!
薛琅于深夜猝然惊醒,窗外闪电透过帐子瞬间照亮出惊慌面容。
脖颈处似乎还有上辈子长枪刺入的冰冷刺痛,他慢慢抬手,摸在自己喉咙处。
完好的,温热的。
帐子忽然被撩起,薛琅猛地侧目,那一刻眼底的惶恐尚未来得及收回。
恰好瞧见的太子怔松片刻,心尖似乎被什么不轻不重地敲了下。
“兰玉,”
他缓下声音,“你怎么了?”
烛火重新点亮罩上了灯,屋内光线昏黄,太子将披风解下来搭在屏风上。
薛琅奉上热茶,太子接过来放一边,握住他受伤的手端详着,“这是怎么弄的?”
“昨日不小心划伤了。”
“怎么如此不当心。”
薛琅怕他再问下去就要去查了,于是忙问,“太子怎么来了。”
“我有事出宫,刚好来看看你,原本见你睡得沉不愿惊扰,但没走两步听见你的声音,便折回来了。”
说着他捧住薛琅的面颊,“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刚刚是梦魇了吗。”
薛琅低低应了一声,笑道,“方才梦见焦金流石,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心中很是不安。”
昏黄的烛火将那双漆黑的眸覆上层浅淡的金色,太子心中一动,忽而凑得近了些。
“太子?”
太子反应过来,猛地起身,衣袖拂过茶杯,茶水轻晃。
“既然你无事,我先走了。”
雷声炸裂,急雨打叶。
薛琅看了眼窗外,思忖道,“太子,雨下的太大了,不如等小一些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