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页)
一只瘦小、嫩白的手臂,从画面边缘向妇人伸出,似乎是想阻止妇人自残。
可是,手臂主人的力量却又如此渺小……
整幅油画的色调虽然非常阴暗压抑,但却又层次分明,尤其是从妇人手腕流出的鲜血,简直是妖艳得让人窒息。
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瞬间就能感受到画中的意境——饱受欺凌的妇人,为甩脱命运的蹂躏,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
她的孩子目睹这一幕,于惊惶失措中伸手阻止,但孩子的力量却是如此的渺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离开人世。
这幅油画画的是母亲,但要表达的却是孩子的恐惧、彷徨与无助。
我被这幅油画深深吸引,根本没注意到树哥是怎样把婷悦按倒在地上,怎样扯掉她的上衣。
让我回过神来的,是一抹鲜艳的红色——被按在地上的婷悦,随手捡起一支沾有红色颜料的油画笔,把末端折断后在树哥的手臂上刮了一下。
哥树痛得大叫,甩了她一巴掌,并夺过画笔,愤怒地掷到一边去。
画笔不偏不倚,刚好落到油画中央,落在妇人的脸上。
在这幅将近完成的惊世之作中,留下一抹如鲜血般的艳红。
婷悦看见自己的作品被毁,立即变得激动起来,瘦弱的躯体虽然被哥树压住,但还是不停地挣扎。
树哥因为手臂被划伤,勃然大怒地甩了她几巴掌后,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直到她不再挣扎为止……
死人了,婷悦就这样被树哥活活地掐死。
发现婷悦已经断气后,树哥跟我都很惊慌。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低头思索片刻后,便自言自语地说:“没有人看见我们进来,这个时间也不会有人在附近溜达,只要我们把她藏起来,就不会有人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把画室收拾好,然后由我先探路,哥树抱起婷悦的尸体跟在后面,蹑手蹑脚地朝学院后墙走去。
我专挑些僻静且阴暗的路来走,虽然一路上也没有被人发现,但有一具尸体在身后,难免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我们本来打算翻过学院后墙,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把尸体处理掉。
可是翻越围墙后,树哥竟然跟我说:“把尸体随处乱埋很容易被人发现,不如我们把她埋到附近那个墓园里。
那里平日连鬼影也没一个,而且还埋了不少无名尸,就算尸体被人发现也不会有问题。”
他说的虽然很有道理,但那地方白天也让人觉得阴森恐怖,晚上也更加可怕了。
要到那里埋尸,我心里是千百万个不愿意,但他却坚持要埋到那里,我也只好听从他的意思。
你们没法想像我当时有多害怕,从进入墓园那一刻开始,我就觉得头皮发麻,没尿裤子已经算不错了。
当晚的月色本来就不太明亮,再加上墓园四周长满高大的榕树,遮挡了大部分光线,所以墓园里非常阴暗。
而且这里像荒废了很长时间,地上杂糙丛生,有些地方甚至长到膝盖的高度,在树影的映衬下,仿佛随时会有一条腐烂的手臂从糙丛中伸出来,抓住我们的脚,把我们拉进地狱深渊。
我就是在这种一步一惊心的情况下,跟树哥走进入墓园。
当看见那些隐匿于杂糙中墓碑时,我更加害怕了,因为每一块墓碑之下都有一具尸体,都有一只多少未受香火拜祭的饿鬼。
我叫哥树把婷悦的尸体随便丢进糙丛里,尽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反正这种地方也不会有人过来。
但是他却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非要把尸体埋在墓园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