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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把毛衣织成,因为周围的姑娘急着看这件毛衣将穿到谁身上。
她们的好奇心日见增长。
似乎她们恋爱是顺理成章,而独独她卷入这类事就不近情理,不合常规了。
这公道吗?……她有镜子,知道自己不美,过于粗壮,脸上长着“青春痘”
。
难道因为这些就不该有个人来爱她吗?她心眼多好,难道心眼好不是最最主要的吗?她给自己设下圏套,无法解脱了。
——毛衣不能一味织下去,线总要织完的。
于是她只得拆了织、织了拆,不是说大了,就是小了……
夜行军的路和夜一样长。
小司务长又栽到她的背包上,朝她颈窝吹着暖烘烘的气流。
这家伙白天太活泛,大忙乎,夜里熬不住了。
他说了“事不过三”
,这下他“说不清楚”
了。
这类事到“说不清楚”
时恰恰有了眉目。
她破例把这件亊向女伴们瞒下来。
看来真藏了点珍宝的人是不轻易向外人显摆的。
二十六岁的她,头一次感到向别人瞒着什么恰恰最令人快悦。
这快悦太细致,太微妙,只能留给自己仔细品嚼……
拉练结束,她真正的“编织开始”
。
毛衣必须量体编织,现在这身量出现了:中等个。
方肩膀,他那红红的肤色衬在这浅色调上一定漂亮。
这毛线简直象专门为他买的!
父亲,他老人家穿这颜色不太嫩气了吗?……
初夏,毛衣织好了。
一件不合时宜的礼物同样会发生合乎时宜的效用。
一个周末的晚上,绝大部分人都去看某剧团的话剧,恰巧她被留下值班。
他呢,也嫌话剧乏味,没去。
“拉琴吧!”
他央求她,“我最爱听你的板胡。”
她拉了两曲,停下了。
他遗憾道:“这曲子太……没劲。
你有什么心事吧?”
“我?……”
她笑着摇摇头。
你应当清楚这点啊,她想。
“还真有心亊?别哄我,我可是火眼金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