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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料厚实,连光都无法穿过缝隙,他闭眼一息后猛地睁开,眼神沉静凌厉,熟稔的用黑布蒙上眼睛。
沈观衣原先是不害怕的,可当刀尖对准她的眸子,携着冷寒肃杀之意从她耳发擦过之时,她才惊然发觉背后薄汗密布,双腿僵直。
她本以为自己不惧死,原来,她只是不惧闭眼的那一瞬。
危险与濒死来临之际,怎会有人心底不怵。
可是……如此精致的梓木古琴,世间少有。
她想要,很想要。
琴身有裂痕,琴弦算不得上乘。
除了料子好些以外,他着实瞧不出这琴哪里入了她的眼,让她非要得到!
李鹤珣望着沈观衣许久,见她头也不曾回一下,郁气积攒,想起自赏花宴再次见到她时,便没有一次是顺心的。
方才归言匆匆回来,他听闻之后丢下众人与他过来,她不识好歹便罢,还冷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诺大的上京城,风雨欲来,百姓步伐匆匆,周遭的人所剩无几,杂耍高台上,沈观衣对襟青纱很是单薄,随风而动,一头青丝略显凌乱,她背影坚毅执拗,仿佛任谁来劝说都无用。
在这种事上一身犟骨,任性妄为。
李鹤珣压着心底翻腾的沉郁,转身便走,管她死活!
但,探春突然道:“那把琴,是小姐娘亲生前之物。”
所以才那般珍贵。
所有的情绪汇聚成沈观衣骤然看来的那一眼,平静无波,好似今日说变就变的天色,上一瞬还明媚如春,此时却已然褪去所有斑斓的光,悄无声息。
李鹤珣步子一顿,嘴角抿直,斥责之言在他喉口滚了一圈,又沉沉咽下。
娘亲生前之物……他骤然想起长公主先前的劝慰:“她是个命苦的,自小便一个人在那庄子上,娘亲走的又早,没人教导,性子难免顽劣,你是男子,多担待些。”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