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1页)
听他如此一说,曾纪泽不由代为排解道:&ldo;据我看,筠老之说也有他的道理,且也不像迎合威妥玛。
因为奏章不是写给威妥玛看的。
云南出了这么大的事,引起国际纠纷,害得国家又要出让权益,身为地方当局,岑毓英怎么没有责任呢?朝廷自己先将他议处,可免洋人要挟,这最终也是在设法保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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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李鸿章连连摇手道:&ldo;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筠仙说这话不是时候,不是地方。
眼下京师以李兰荪为首的清流一听洋字便深恶痛绝,云南杀了个窥伺边陲的英国人是好事,巴不得有千万个岑毓英,都是这么个杀法。
所以,岑毓英便是他们心中的英雄。
这班人不明天下大势,更不知循情循理,戳烂天不补,一踩九头翘,筠仙上那个奏疏,还不是正好成了他们的出气筒?&rdo;
洋人该杀却一时杀不得,中国不该让步却又不能不让步。
这情与势,与5年前发生的天津教案如出一辙,曾纪泽一想起就心有余悸。
他想,父亲当时是处在那个位置上,不得不焉,而这个郭筠仙却不是当事人,何必发此议论,招人诟骂呢?想到此,乃叹道:
&ldo;筠老是个实心人,老而弥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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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遮不住(6)
李鸿章却又一次摇头说:&ldo;实心,实心只合交友,一用到官场便是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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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李鸿章便劝曾纪泽留下来,在北洋帮办军务,伺机推荐他出任一国公使,他说:
&ldo;别去京师了,眼下朝廷舆论已被李兰荪那一伙人把持,但凡带一点洋字的人都受到排斥。
你自学英语本是好事,可在李兰荪那班人眼中就成了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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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纪泽却谢绝了他的好意‐‐他本是进京候选的,都未入,君未面,怎么就留在北洋当一个幕僚呢?
洋务的罪过
论起来,李鸿藻不过咸丰二年的进士,比李鸿章、郭嵩焘等人晚了两科,只因治经学有成,为咸丰帝看中,选作大阿哥(皇子)的师傅,这以后,两宫太后&ldo;爱子重先生&rdo;‐‐只几年时间便将李鸿藻拔擢至内阁学士、户部侍郎,至同治四年更以左都御史改工部尚书入直军机。
身为帝师,李鸿藻以击浊扬清为宗旨,以阐扬圣学、排斥异端为使命。
这些年西学东渐,许多人叹服洋人的奇技淫巧,大有&ldo;用夷变夏&rdo;之势,为&ldo;严夷夏之防&rdo;,李鸿藻以帝师之尊,终于成为大学士倭仁之后的清流领袖,带领一班青年后进抨击时政,颇令恭亲王及李鸿章等洋务派有荆生肘腋之感。
这天,李鸿藻用过早餐,盥洗后匆匆来母亲灵前上香,三炷香后,忽听前面槽门人声嘈杂,家人手持两张拜帖进来说:
&ldo;大理寺少卿王家璧、翰林院编修于凌辰来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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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藻最不愿上香时有人来打搅,但此刻一听是这两人,忙说:&ldo;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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