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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牛旦来了手气,连赢几把,注都下得很大。
全场都为他喝彩打唿哨。
几个坐在边上的婊子也给惊动了,想着这晚上要是能把这个牛旦拐带走,等于带走一个钱柜子。
她们中一个二十好几的女子站起来,挤开围观的男人们,走到牛旦面前。
她脸上扑着日本粉,描着柳叶眉,一张日本美女的红艳小嘴。
牛旦很有兴趣地使劲看她一眼,似乎想在这一张美女面孔上找出她的真模样来。
她穿着一件黑绸子旗袍,肩上披一件银狐披肩。
识货的人一眼看出那都是日本的假绸缎假皮草。
洛阳城日本货大倾销,人们说那假绸锻除了穿着不舒服,啥都好。
人们见这个一身“俏孝”
的女人把牛旦扶起来,唿哨打得更响了。
牛旦在账房兌了钱,就让佳人架走了。
“咱去哪儿?”
牛旦在赌场门口问。
“去我那儿歇歇,我给你熬醒酒的酸辣汤。”
“我可好喝酸辣汤。”
牛旦好脾气地对她说道,样子好乖、好认真。
在人缝中看见自己的儿子如此的乖觉憨厚,铁梨花眼睛都潮了。
她是在牛旦开始赢钱的时候进来的。
她来赌窑是想当场抓住儿子嗜赌成癖,省得他事后抵赖。
牛旦跟着一身“俏孝”
的佳人出了赌场,往一条巷子里走。
“牛旦儿。”
铁梨花叫道。
牛旦停住脚,回过头。
巷口有一家浴堂,门口挂两个灯笼。
梨花看见牛旦在两个灯笼之间,懵懂得竟有些孩子气。
“妈,我赢钱了!”
他像孩子报喜那样高兴。
铁梨花不动,也不吭气。
“咱走不走?”
俏佳人说。
她还学着日本婊子的样儿,两手捂在膝头上,给铁梨花低低地鞠了一躬,表示她和她儿子有正事,不得已告辞了。
牛旦把佳人挽在他胳膊上的两只手甩开,朝铁梨花走来,迈着乐颠颠的醉汉步子。
“妈,看看——”
他从袖口里摸出一张银票。
“妈,这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