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页)
我们已经访问了十一个印度城市,会见过成千上万的印度各阶层的人士。
我自己认为,对印度人民的心情已经摸透了;决不会一见到热烈的欢迎场面就感到意外,感到吃惊了。
然而,到了加尔各答,一下飞机,我就又感到意外,感到吃惊起来了。
我们下飞机的时候,已经过了黄昏。
在淡淡的昏暗中,对面的人都有点看不清楚。
但是,我们还能隐约认出我们的老朋友巴苏大夫,还有印中友协孟加拉邦的负责人黛维夫人等。
在看不到脸上笑容的情况下,他们的双手好像更温暖了。
一次匆忙的握手,好像就说出了千言万语。
在他们背后,站着黑压压的一大群欢迎我们的印度朋友,他们都热情地同我们握手。
照例戴过一通花环之后,我们每个人脖子上、手里都压满了鲜花,就这样走出了机场。
因为欢迎的人实在太多了,在机场前面的广场上,也就是说,在平面上,同欢迎的群众见面已不可能。
在这里只好创造发明一下了:我们采用了立体的形式,登上了高楼,在三楼的阳台上,同站在楼下广场上的群众见面。
只见楼下红旗招展,万头攒动,宛如波涛汹涌的大海。
口号声此起彼伏,惊天动地,这就是大海的涛声。
在訇隐汹磕的涛声中隐约听到&ldo;印中友谊万岁&rdo;的喊声。
我们站在楼上拼命摇晃手中的花束,楼下的群众就用更高昂的口号声来响应。
楼上楼下,热成一片,这热气好像冲破了黑暗的夜空。
第二天一大早,旅馆楼下的大厅里就挤满了人:招待我们的人,拜访我们的人,为了某种原因想看一看我们的人。
其中有白发苍苍的大学教授,有活泼伶俐、满脸稚气的青年学生,有学习中国针灸的男女青年赤脚医生,有柯棣华纪念委员会和印中友好协会的工作人员,也有西孟加拉邦政府派来招待我们的官员。
他们都热情、和蔼、亲切、有礼,青年人更是充满了求知欲。
他们想了解新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教育;他们想了解我们学习印度语言,其中包括梵文和巴利文的情况;他们想了解我们翻译印度文学作品的数量。
他们甚至想了解我们对待中外文学遗产的做法。
总之,有关中国的事情,他们简直什么都想知道。
大概是因为他们知道我是在大学工作的,所以我往往就成了被包围的对象。
只要我一走进大厅,立刻就有人围上来,像查百科全书似的问这问那。
我看到他们那眼神,深邃像大海,炽热像烈火,灵动像流水,欢悦像阳春,我简直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了。
在旅馆以外,也有类似的情况。
有一天下午,我参加了一个同印度知识界会面的招待会。
出席的都是教授、作家、新闻记者等文化人,我被他们团团围住。